斩將夺旗,大破吴军!”
“斩將夺旗?”刘禪的目光立刻被傅僉和赵广身后亲兵捧著的几个木盒吸引。
“这里面是……?”刘禪指著木盒,饶有兴致。
傅僉接过其中一个木盒,猛地打开,一颗鬚髮斑白、面目狰狞的首级赫然呈现。
“陛下!此乃吴將鲜于丹首级!
“此獠昔年隨吕蒙偷袭荆州,手上沾满我荆州將士之血,今日终授首伏诛!”
另一边,赵广亦打开另外一个木盒,里面一颗头颅双目圆睁,犹带惊怒。
“陛下,此乃孙吴宗亲、偽翊军將军徐忠!
“其人负隅顽抗,已被阵斩!
“另有孙吴宗室孙规,亦曾隨吕蒙篡夺荆州。
“此獠贪生怕死,已束手就擒,就在赤马舟中看押!”
刘禪看著那两颗血淋淋的首级,再看向风尘僕僕却意气风发的两员爱將,一拍船舷,放声而笑:
“好!好!好!
“公全、辟疆!
“真乃朕之虎臣也!”
陈到、陈曶、阎宇、法邈、张表等围拢过来的文武要员亦是上前,纷纷向傅僉、赵广二將道贺。
“快!且將山中战事与朕细细说来!”刘禪笑意豪放,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北路详情。
傅僉、赵广遂你一言我一语,將他们所歷战事,简明扼要却又惊心动魄地向天子及眾將敘述一遍。
舱板上,眾人听得心潮澎湃,就好像亲身经歷了那一路高歌猛进、摧枯拉朽般的战斗。
赵广最后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天子及眾文武补充道:
“陛下,臣等在追杀溃兵时,从俘获的吴军口中得知,昨夜潘濬似已率一部精锐离开灩澦关,意图北上增援深涧关!
“然其未至深涧,便遭遇我军击破深涧关后溃败下来的败兵!
“应是知大势已去,竟未敢与我军接战,便径直接引兵东向,往巫县方向逃窜了!”
“什么?”刘禪闻言先是愕然,而后与陈到面面相覷。
“潘濬…潘濬竟弃关而走?!”张表亦是失声,脸上同样是难以置信之色。
刘禪再次望向那座此刻显得异常安静的灩澦关,一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关上守卒突然间如此惶惶不安。”
刘禪身后,张表也抚掌大嘆:
“是啊!
“若非潘濬遁逃,军心崩解。
“关上守卒焉能是这般光景?
“潘濬…潘濬,不意其人竟做出此等事来?!”
语气中,有几分大喜,亦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廝叛汉降吴,又主动进献大汉在荆州布防图给孙权,才导致荆州在短时间便尽丧敌手。
如今,其人深得孙权信重,更为孙权持节督军,这样一个人,竟临阵弃军而逃?!
眾人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若潘濬仍在,即便军心动摇,凭藉关险与其威望,或许这座灩澦关还能支撑一阵。
如今,潘濬率先弃军而逃。
这座灩澦关,赫然是唾手可得!
…
与此同时。
与汉军惊喜不同。
灩澦关內,赫然是另一番景象。
潘濬参军邓玄之,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中军帐內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如纸。
他方才试图整顿防务,弹压军中的流言蜚语,却发现自己的军令已然不再好使了。
潘濬弃关而逃的消息,已如暴风肆虐,迅速席捲全军。
“潘太常…真的走了?!”
“把我们丟在这里等死?!”
“蜀军…蜀主就在外面,我们怎么办?!”
各种惶恐、猜疑、绝望的喝骂。
在灩澦关寨城的各个角落响彻。
邓玄之闻之,心惊肉跳。
潘濬弃军而走,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其人不仅仅是持节督军的主帅,更是荆州士人之冠首,是无数荆州籍官吏、將士的主心骨。
如今,这根主心骨倒了。
还是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
恍惚之中,邓玄之眼前浮现一幅令他毛骨悚然的图景。
愤怒的士卒衝进帐来。
將他这个潘濬参军乱刀砍死。
然后…割下他的首级,作为向汉军乞降的献礼!
念及此处,一股寒气自其人脚底直衝天灵盖,让他不由发颤。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停下来来回踱步的脚步。
先是深吸一气。
再是深吸一气。
最后再吸一气……
一刻钟后,他才终於鼓足了气,一个箭步猛地衝出帐外。
刚一出帐,整个人一愣。
只见自己的军帐周围,已经围满了不知数十还是数百个眼神不太对劲的大吴將士。
见此情状,他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下来,紧接著便对著周围惶惶不安的士卒们嘶声大喝:
“休要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潘太常岂是弃我等而去?!
“他是…他是见深涧关危急,亲往救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