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四十分,省立医院住院部门口,一辆警车缓缓启动。
田平安瘫在副驾驶座上,活像一坨发好的面团。
他眯着眼睛望向窗外,朝阳正从云层里探出头来,仿佛在说:
车子驶上高速时,朝阳正好从云层里探出头来。
年轻帅气的隋海健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时不时偷瞄身旁的田平安。
田平安得意地挺了挺肚子,安全带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后座上,田爸田妈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
崔咏梅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出院证明,嘴角带着安心的微笑。
田路的鼾声轻柔而有节奏,像首催眠曲。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田平安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轻声道:
昨晚这老两口激动得半夜三点还在算账:
田平安跟着省厅和市局的兄弟们忙活了大半夜,这会儿困劲儿终于上来了。他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就打起了呼噜。
这呼噜声跟车载收音机里的新闻播报一唱一和,活像在演双簧:
隋海健憋着笑看了眼睡成死猪的田平安,小声嘀咕:
突然,田平安在睡梦中一个激灵,猛地坐直:\"我的蜜三刀!
田平安揉着眼睛醒来,发现隋海健正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盯着自己。
田平安揉了揉淤青的膝盖,一脸懵逼:
田平安得意地摸了摸自己三层厚的双下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田平安这才满意地收回拳头,又摸了摸下巴:
田平安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清晨那场分别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省立医院住院部门口,晨雾还未散尽。
麻小雨穿着略显宽大的护士服,眼圈红得像只兔子,鼻尖也哭得通红。
她死死攥着田平安那件不合身的旧警服袖口,纤细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件肥大的警服是张力副处长特意找来的——昨晚田平安的新衣服在与歹徒搏斗时被扯得稀烂,张处便从后勤处要来这套最大号的备用警服,据说是从一个两百斤的领导那里调来的。
麻小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田平安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警服都要被她扯变形了。
他笨拙地在口袋里摸索,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结果发现是早上吃煎饼果子时用的油纸包装。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崔咏梅轻叹一声,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包纸巾,动作轻柔地递给麻小雨:
她转头瞪了田平安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麻小雨终于止住眼泪,却仍固执地攥着田平安的袖口不放。
见麻小雨眼眶又红了起来,田平安连忙补充:
麻小雨别过脸去,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
晨光中,一滴泪水无声地划过她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