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笑得胖脸挤成了肉包子,肚子上的软肉跟着直颤:\"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可围着的那帮女生压根不理会,叽叽喳喳催得更起劲:
老头立马转怒为喜,转头偷偷咧嘴一乐,又抄起块新砖头开始吹:
说得唾沫星子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校门口“好又来”小吃部是学生据点。
老板娘看到田平安,直接领到后院雅间——其实就是挂个帘子的角落,墙上还贴着“刑法研讨会分会场”的横幅。
“整点硬的!”田平安拍出饭卡,“师父,尝尝我们重庆啤酒!师弟,给你来个脑花补补?”
姬星辰看着红油里翻滚的脑花,脸色发白:
“师兄,这这合适吗?”
“合适!吃啥补啥!”姬师父已经灌下去两瓶啤酒,“俺们练武之人,就得大口喝酒,大口呃,这是啥?”
姬师父夹着一块长满了毛刺的肉片。
吃了它,丹田气足,耍棍都能多转三圈!
姬师父将信将疑地嚼着毛肚,含糊道:
几瓶山城啤酒下肚,姬师父话匣子打开了。
原来姬星辰明年高考,梦想考政法大学,当检察官。
“这小子!”姬师父揉着儿子脑袋,“非要学你当人民卫士!俺说练武一样除暴安良,他偏不信!背个刑法条文比练棍法还起劲!”
“现在都依法治国了爸你那套扫堂腿涉嫌过度武力”
“法治咋了?法治就不要功夫了?”
“前两天俺还帮火车站派出所抓小偷呢!
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不是俺一记扫堂腿——
当然啦,后来派出所批评俺了,说没办暂住证不能办见义勇为”
“都要都要!新时代政法干警就得文武双全!师父我敬您!”
结账时出了幺蛾子。
“徒弟,好孩子,这钱你得拿回去!”
田平安一看,正是当初拜师时留给师父的五千块红包。
“这叫啥事!”姬师父嗓门震得帘子晃悠,“俺收徒是为传承武术,不是敛财!你这整得跟买卖似的!”
推搡间钞票撒了一地。
“看呀,民间艺术家搞分赃呢。”
“师父您看,这儿小偷多,钱露白了不安全!”
“算我给师弟的辅导费总行吧?找个好老师给他辅导一下!”
原来师父的裤衩里头缝了个暗袋!这年头出门跑江湖,钱不藏裤裆里根本防不住扒手。
尤其是重庆城头,扒手多得跟火锅里的花椒似的——满锅乱窜还专麻你手指头!
解放碑摸包,观音桥割兜,菜园坝专门撬行李箱。
有回俺亲眼看见个扒手,偷完钱还敢对失主喊:\"老师!钱包掉啰!
——等人家低头去捡,他娃早就溜进人群没影啰!
“那那俺先存着,等星辰考上大学买参考书!”
“这不合适”
被田平安一句“再客气我退师门”怼回去。
宿舍正好空出几个铺位。
田平安翻出本地同学扔下不要的蚊帐:
“师父您睡这下铺,星辰睡我对面。毛巾牙刷都有新的,就是牙膏只剩鞋油味儿的那支了。”
姬师父打量四周:墙上贴着刑法条文,床头挂着警用腰带,窗台晾着三天没洗的练功鞋。
“好!有正气!”老爷子很满意,“就是这味儿有点冲”
深夜卧谈会,田平安才知道师父此行的深意。
原来姬星辰成绩中等,班主任说考政法大学悬。
姬师父急了,决定带儿子来“感受学术氛围”,实则想走走徒弟的门路。
“俺打听过了,”师父压低声音,“你们系主任管招生?能不能那啥灵活掌握?”
说着比了个数钱的手势。
“师父,现在是法治社会,得凭分数说话!您这属于行贿未遂!”
“叔叔放心!让师弟跟我复习,保准上重点线!我当年就是靠‘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逆袭的!”
对床传来张扬幽怨的声音,像从古井里飘出来的:
他故意按下播放键,磁带吱呀转动间传出李宏宇朦胧的梦话:
宿舍里顿时炸开锅,笑得床板嘎吱响。
“星辰!快记下来!这就是学术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