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衙内破门便是一通乱拍,这顿操作完全超出袁梦莹预料。
刺眼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炸响,把她晃得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
田平安在零点五秒内完成三连击——翻身滚下床、抄起地上的擀面杖、饿虎扑食般冲到门口。
金丝眼镜飞出去的刹那,田平安瞥见他瞪圆的瞳孔里写着两行大字:
兄弟你玩真的?!
说好的剧本不是这样啊!
眼神瞬间涣散成死鱼状。
钟衙内软塌塌瘫倒在地,活像袋水泥轰然砸下。
田平安顺手捞起相机,脚底抹油哧溜逃窜,溜得比泥鳅还顺滑。
她全然没瞧见田平安提着擀面杖逃走的潇洒背影。
等她摸到门口,指尖触到钟衙内冰凉的胖脸,探到他微弱得几乎消失的鼻息,顿时魂飞魄散:
可摸着摸着又突然僵住,指尖颤抖地缩回来,声音里透出几分恍惚:
她猛地俯身贴在他胸口听心跳,发丝垂落在他僵硬的脸上,自言自语道:
她突然神经质地软下声来,手指颤抖着摸他口袋:
她斜倚门框站着,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汗水的光泽。
玫红色运动背心勾勒出饱满的胸线与人鱼线,腰肢却意外纤细,像被上帝特意收束过。
天鹅颈两侧立着雕塑般的斜方肌,却以柔美的曲线滑向锁骨。
微卷的栗色长发束成高马尾,发梢扫过线条分明的背肌。
田径裤包裹着紧实的长腿,肌肉线条如溪流般自然流畅,膝盖处还贴着卡通创可贴。
她足蹬白色体操鞋,轻轻用脚尖点着地板,脚踝纤细得不可思议。
当目光上移与她相遇时,那双杏眼里含着三分威严七分笑意,唇角天然上扬如月牙。
袁梦莹像被点了穴般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她嘴唇半张着吸了口凉气,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皱巴巴的裙摆,指甲盖泛起青白。
一滴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窝,方才的泼辣劲儿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说着突然弯腰发力,二百多斤的胖子被她甩麻袋似的扛上肩头,背肌虬结鼓起。
转身时田径裤绷出凌厉的线条,踩得楼梯木板呻吟作响。
她庞大的身影移开后,露出身后幽灵般的周骁然。
头发花白的老秘书推了推塑料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疲惫地垂下:
佝偻着背碎步下楼,影子在楼梯拐角拉得像一缕将散的烟。
袁梦莹惊恐地冲向门口,拖鞋跑掉了一只也浑然不觉,嘴唇哆嗦着:\"我父母?
门框边昏黄的光线里,果然挪进两位老人。
袁父穿着洗得发白的铁路制服,肩头还沾着夜班留下的煤灰,手指关节粗大得像老树根,手里竟攥着半截擀面杖抖得咯咯响。
袁母裹着皮鞋厂发的皮质围裙,围裙口袋里还露出几枚鞋钉,灰白头发用钢夹胡乱别着,眼角的鱼尾纹深得能夹住铅笔。
两人局促地缩在走廊阴影里,塑料凉鞋沾着菜市场泥渍,像两棵被突然移植到繁华街区的老玉米,连呼吸都带着窘迫的锈味。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女儿凌乱的衣衫和空荡荡的床铺,喉咙里像卡了煤渣似的哽咽:
袁母冲上来就拧女儿耳朵,皮革围裙上的鞋钉哗啦啦直响:
你说你,给你介绍铁路局的大学生你不要,偏在这儿偷野汉子!
调度室老王给的照片还压咱家玻璃板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