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紧贴着门板喘息,皮革围裙上的鞋钉在木门上划出细痕,仿佛要用瘦弱的身躯挡住全世界的流言蜚语。
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嗡嗡回荡。
袁梦莹抓起抽屉里染血的遗书拍在桌上,纸页在寂静中发出惊雷般的脆响,
你们说的权贵子弟,会写这种话吗?
袁母冲上来拧她耳朵,围裙口袋里的鞋钉哗啦啦洒落一地:
你还不是半夜翻墙给他送窝窝头!
爱情要是讲先来后到,世上哪来这么多痴男怨女!
三人声音在四壁碰撞,像困在玻璃罐里的蜂群。
袁父佝偻着蹲下,用铁路工人粗糙的手掌抹女儿脸上的泪:
袁梦莹扑进父亲怀里,煤灰味呛得她咳嗽:
袁母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皮革围裙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她父亲是市里管组织的副书记!
去年钢铁厂改制闹出人命,市调查组来查账,钟县长三天没合眼——
最后铁副书记一个电话就摆平了!
袁母慌忙扶住踉跄的丈夫,转头对女儿嘶声道:
袁父佝偻着身子咳嗽,手里的擀面杖咚咚敲着水泥地:
拿你妈缝皮鞋的锥子?还是拿我拧铁轨的扳手?!
袁梦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眼泪却汹涌而出,
袁梦莹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切出斑驳的光影。
散落的黑色长发海藻般铺在肩头,睫毛膏被泪水晕染成破碎的蝶翅。
真丝睡裙滑落至肩胛,露出天鹅颈优美的曲线——那上面还留着方才缠绵时的红痕,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
她仰起脸时,泪珠正顺着鼻梁滑落,滴在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那唇形天生上扬,即便此刻因哭泣而颤抖,仍保持着娇憨的弧度。
门口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
田平安穿着崭新的白衬衣走进来,领口还带着折痕。
他蹲下身平视着她,目光扫过她泪湿的脸庞时微微一顿:
袁梦莹的哭声戛然而止,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水泥地缝,指尖泛起青白。
袁母的皮革围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袁梦莹突然瘫软在地,发丝掩住面庞,肩膀剧烈起伏却不出声。
袁梦莹突然抬头,嘴唇咬出血痕。
田平安的目光沉静如古井,声音里带着心理学的冷静剖析:
他拾起滚落的擀面杖,用尖端在地上划出曲线:
袁梦莹的指甲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他突然提高声调,字句如手术刀般精准:
袁梦莹突然抓起地上的擀面杖猛砸向墙壁,老旧的石灰簌簌落下,如雪片般飘落在她颤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