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这身铠甲从脖颈护到手腕,看不出来有没有添新的伤。陈荦问道:“怎么选今天回来?”
蔺九:“回来与你们过除夕。“他看着陈荦,朝她眨眨眼睛,根本不像一个稳重的父亲。
去了赤桑的飞翎至今没有消息传来。陈荦看着他,那荒谬的念头忍不住反复闪过,他会是李棠?
她盯着蔺九的时间过长,蔺九疑惑:“陈荦,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陈荦吓一跳,急忙把脑子里的疑虑拂扫出去,“没有事,贺大帅凯旋,城中万事平安。”
陈荦穿一身白色的袄裙,袄裙很厚,那身段却玲珑有致。浩然堂的事务明明很繁重,她偶尔在信里说睡得少,蔺九也不希望她事事亲为,只是不知为何她如今的脸颊却变得莹润了些。蔺九看着她,总觉得现在的陈荦全然不同过往任何一个时候,数月不在她跟前,她竟像是一个崭新的人。于是又忍不住朝她脸颊、腰间多看了几眼。只是众将才离去,又有两个孩子在,他不好立即去抱她。那兄妹俩一人缀在一边,前言后语地问他在胤州的事,问可有什么异闻。蔺九不好碰陈荦,也就不伸手牵他们。让那两个孩子在前,自己和陈荦并肩在后,一起往红枫小院去。
“天天打仗练兵,没有什么异闻。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俩送个礼物!”那两个孩子欢呼起来。
到了红枫小院,亲兵已经把礼物送来了。是一只体型娇小的猪利,关在宽大的笼子里。这只狻蜊是蔺九带着鹰骑在野外偶遇捕来的。蔺竹打着手势:“是老虎的幼崽!”
蔺铭:“这好像不是老虎……
这兄妹俩长这么大没有养过宠物,也只在画上见过老虎。两人围到铁笼处,兴冲冲地逗那猪利。
那笼子的铁丝网得很密,蔺九还是把两人拉远了些:“不许离这么近!这是拾蜊,不是老虎。啥蜊也会伤人的。”
陈荦看着那兄妹俩兴致勃勃,根本没把蔺九的话听进去,忍不住问:“既会伤人,为何还要把它送给他俩?"陈荦也没见过猪蜊,她凑近了看,看到那猪蜊尖利的爪牙。尽管是幼崽,但看着已有凶猛之势。这是蔺九的私心。
蔺九看看她:“陈荦,你知道吗?过去在平都城中,有许多人养猪狗作宠物。”
他又知道了?养一只猪蜊,岂是普通人家养得起的?陈荦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又一次看向蔺竹那孩子。她又一次确信,蔺竹那孩子就是长得很像李棠。一瞬间陈荦只觉得头疼起来,到底……总不能问蔺九,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吧?不是他亲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晚间,那兄妹俩回到自己住处后,蔺九在红枫小院发狂似的要陈荦。一开始陈荦还颇为享受,到后来,那不管不顾的攻势让她苦不堪言。这点苦在床榻间也不好说出来,只得不停催蔺九快一点。
等一切都完毕,蔺九很快埋头在陈荦胸前睡着了。陈荦搂着他,摸到他身上新添的疤痕,一丝心疼又后知后觉地涌出来。黑暗中,她突然有强烈的直觉,这个人不是李棠。他见过李棠,就算抛开长相,李棠也全然不像蔺九。苍梧城的除夕在一场飞雪中来临。到如今,苍梧城的人口已恢复到郭岳时期的一半,数年平安无战事,城内的除夕一年比一年热闹起来。蔺九在营中大宴,喝不了酒的文官们到了时间都提前告退。蔺九回城后,那可以管辖紫川、沧崖和如今的苍梧城的大印仍然留在陈荦手里,蔺九暂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陈荦作为女官,大宴时她的席位就在蔺九身旁。只是她作为女子,在一群武将间颇为不便,因此早早便离席了。“陈荦!“陆栖筠在身后叫住她,“等等!我也一起走。”“你也不能喝酒吗?"陈荦笑意盈盈地表示理解,“好!一起回城吧。”陆栖筠能喝酒,但不喜欢和武将们凑在一起,他宁愿找个寂静的地方冒雪独酌。
紫川军的大营在城外南边,两人都嫌马车气闷不想乘车,于是让人取来伞,各自打一把伞,一起走回城中。
小蛮跟着陈荦,一看陆栖筠随之追出大营,心瞬间就提了上去。不过看营内蔺九被众多将士围着,没注意到这两人一起离席,才稍稍缓了口气。她提着伞急急地跟上去,心绪复杂地想,长此以往,陆大人可怎么办?小蛮太了解陈荦了,陈荦对陆栖筠一直就有好感!那好感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这些年来总与羡慕、钦佩和感激这些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在小蛮看来,陈荦心里,有时候陆大人的地位还要高于蔺大帅的,这一切都源于年少时在溪畔的初见太过惊艳。何况陆栖筠还是第一个教陈荦识字的人!在小蛮看来,陈荦和蔺九的牵扯太过复杂!既有交易,又有真情,还掺杂着难言的欲望,一开始是不能见光的秘密,直到现在也不清不楚!城中军中,没有一个人能说自己很了解蔺九,就连陈荦也不能!这样的牵扯,远不如她和陆大人之间纯粹。
雪花絮絮地飘着,陈荦和陆栖筠离了半尺的距离,一边不疾不徐地走一边说着话,不知在说些什么。小蛮和两个豹骑落了些距离跟在后面,看他们两人的身影般配如一对璧人。小蛮忍不住想,若是没有大师,这两人一定能走得更近的。娘子虽然出身风尘,但这些年经风历雨,世间普通男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只是……现在的局面实在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