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既然她不愿意说,那祁霁索性打算直接杀了她,利用【索取】异能夺取她的记忆。
但祁霁发现,自己居然做不到。
她能在指尖变出冰晶,但她无法制造出快速延伸的冰锥,刺中岑云舒的心脏。
她能够用拳头打中岑云舒的脸,但她无法在手中变出冰剑,穿透岑云舒的头颅。<1〕
简直像是被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只要她一对岑云舒动杀心,她就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异能和力量。
她杀不了岑云舒。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是在岑晴钓鱼执法的时候。之前在心理健康中心崩坏区域里的时候,祁霁曾看到过樊天身上的免伤护甲被爆炸的冲击波炸碎,揍他时也亲手打碎过他身上的护甲。祁霁了解免伤护甲的硬度。
在古庙崩坏区域中,祁霁使用【冰冻】加上【速度强化),握着冰刀,用尽全力地砍向岑晴,冲击力几乎与炸弹无异,就算岑晴穿着免伤护甲,也一定无法毫发无损。
可在快要打中的那一刻,祁霁不知为何感觉手下一抖,手里的力气竞泄了七七八八。
一击下来,岑晴身上的免伤护甲只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碎缝。当时,祁霁还以为岑晴手握某种强力道具,能够干扰她的神志。因此,祁霁除了揍楚弛一拳出出气之外,不敢再轻举妄动。<1再之后,祁霁在据点集齐了好人值,回到了孤儿院,度过了莫名其妙的两天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被岑云舒送回了新内城。祁霁回到新内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方韵、岑晴和楚弛。她们三人不仅知道祁霁的异能是【索取】,还知道祁霁身份存疑,谁也不能保证她们会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更何况,杀了她们之后,祁霁可以直接拿走她们的记忆,在她们的记忆里慢慢翻找有用的信息。
这可比她一句一句地询问高效得多了,还不用去辨别对方是否说谎。而祁霁拥有【隐蔽)异能,她大可杀完人后一走了之,找个地方躲起来。至于好人系统所说的惩罚,祁霁也一点儿也不怕。她确信,在没拿到手串之前,好人系统背后的组织不会杀她。
只要不会丧命,什么惩罚都不足为惧。
在方韵当面将祁霁的异能告知岑晴时,祁霁就觉得,从前自己不杀方韵的决定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她确实很奇怪一-每当自己对方韵动杀心的时候,她心里总会冒出很多不杀方韵的理由。
可惜现在方韵被关在安全督查局里,祁霁想对她动手都难了。但没关系,岑晴和楚弛还在外面呢。
当祁霁重回新内城,见到岑晴和楚弛的那一刻,祁霁心里的杀意简直按耐不住。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还有比这更好的杀人时机吗?她拿着激光手枪,对准岑晴和楚弛,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扣不下扳机。她杀不了她们。
无奈之下,祁霁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索取】异能和她们两人定下不平等条约,和她们暂时组成同盟。
但她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杀不了她们?是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用道具或是异能设下了限制吗?是谁这么做的?
很明显,那个人一定对祁霁非常了解,甚至可以预判到祁霁会对她们几个人动杀心。
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失忆前的她自己?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话,这说明新内城中还有另一个对她非常了解的人,而现在的祁霁却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祁霁越想越烦,越烦就越控制不住地去想。岑晴看着祁霁,轻声说:“要是你有什么烦恼,等出去之后可以和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和你说说?
这要怎么说?
说我想把你妈、你哥还有你通通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到?<2祁霁知道自己这个烦躁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甚至对现在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自从来了新内城之后,她烦躁的次数与日俱增,她变得更冲动、更暴躁、更易怒。
要知道,她从前在孤儿院里,可是情绪稳定得被视为异类。可在这里,她的情绪越发鲜明,也越发极端。就像此刻,杀意在她心中疯狂翻腾,她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进行一些没有意义的杀戮。
她自小在院长妈妈的教育下长大,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这个状态是不对的,她不想变成一个沉迷于杀戮的怪物。
但她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