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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58(2 / 2)

的哀戚。孟寒初一路上都陪伴着谢别安的尸体,纵然那已经是分不清面目的一具溃烂死尸,但孟寒初依旧对着尸体和风细雨,伊若那是他最深切的爱人一般。

“别安,你怎么就…怎么就不等一等我呢?”“我们明明就可以有以后的。”

“我不会强迫你……我明明已经改了,我会改的啊。”“别安……

锦影沉默不语地驾着马车,听孟寒初絮絮叨叨地说话。似乎一联系到有关于谢别安的事情,孟寒初总是这般疯疯癫癫的,幸好朝中还有着谢鸿雪把持朝政,大安才不至于落寞下去。

皇宫花林之中的大部分花都开了,快要入冬了,花期很短,孟寒初命人采下各一种花,放在安置谢别安的棺材之中,层层环绕,香气扑鼻。谢别安会喜欢的。

孟寒初想。

他给谢别安亲自换了一套皇后冕服,以水擦净了身体,又用素纱重重遮掩了被野兽啃食的面部,这样才显得整个人都安宁了不少。停灵的几日,白纱飘帐,孟寒初命令群臣吊唁帝后。一人一柄香烛,插在谢别安的灵位之前,每个臣子都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否则二话不说就会被拉下去砍了脑袋,一时之间有些人心惶惶,纷纷斥责着孟寒初无理的行径,却是无人服敢上书。

清安殿中烛火通明,惟有孟寒初一身素衣白袍,久久地跪在那儿,就连香灰都被他的衣角挡着形成了一个小灰堆,足以见得他跪的时间之久。他想再多陪一陪别安。

孟寒初动了开皇陵的心思,想要将谢别安葬到皇陵之中,这一次,却无一例外地遭到了群臣的反对。

皇陵之中葬的乃是皇室中身份显贵之人,谢别安这等的身份,姑且闹一闹算作帝后也就罢了,若真想葬入皇陵之中,那身份只算天差地别,是万万不可的。谢鸿雪也罕见地提了反对的意见,劝说孟寒初莫要起这般的心思。孟寒初有些哀戚地趴在谢别安的棺材边上,抬手想要去抚他的手,却又顿了顿,收了回来:“……他们都说我疯,别安。我只是想将你我以后能够一同葬在一块儿,仅此而已。”

他又小声地道:“你会醒过来吗?”

香烛泪长长凝结,满室烟灰飞灭。

无人应答。

孟寒初一头白发翩飞,又哭又笑地坐在棺材边上:“别安,等等我……再等一等我。”

“你尝过的苦痛,我都会亲自尝一遍。”

大安二年,冬,谢别安在孟寒初的注视下合棺入墓,葬于皇陵附近的鹤剑山上。

那已经是他能够离谢别安最近的距离了。

当日,帝王孟寒初于城墙之上跳下,当夜创口崩裂,高烧不止,呕血不断,几次停了呼吸,却又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全然是有谢鸿雪在他耳畔唤着:“谢别安还活着。”

虽然人人心知肚明,那只是一个谎言。

但孟寒初还是奇迹般地撑了过来,只为了那么一个谎言。他睁眼的时候,只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原来那么痛啊,别安。”即使那么痛,你还是拼了命地要从我身边逃离。别安。

冬至时节,家家户户团圆,吃着水饺。屋内烧着炭盆取暖,以此来挨过漫长的冬夜。没有人知晓这座皇城之中发生了什么,一切如以往一般照常进行着。欢声笑语,原本就是一个应该团聚的日子。孟寒初却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独自来到鹤剑山上。夜晚总是极冷的,只有荧荧幽幽的一缕月光照在他惨白的颊侧,孟寒初却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不顾心口的疼痛,步步长阶,一步一步地踏着,端着一碗早就已经冷掉的饺子,走到了谢别安的墓前。孟寒初扑通一声,跪在谢别安的碑坟前,早就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的双膝,泛着涌入四肢百骸的疼痛,此刻更加像是失去痛觉一般,跪着蹒跚着往前行进了几步,踉跄着抱上刻有谢别安名字的石碑,试图留有那么一丝自己的体温,刻骨钻心;地喃喃道:“别安,好冷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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