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快些』『去了』种种淫言秽语不绝於耳,李紈怔了下,旋即臊得脸面通红。
正待扭身而去,谁知那多姑娘忽而道:“好似有人!”
话音落下,袒著衣襟的贾璉便从后头探头扫量过来,唬得李紈慌忙蹲踞下来躲避。
贾璉看了一遭,笑著道:“哪儿来的人?心肝儿,咱们快些,过会子我还须得回去呢。”
那多姑娘浪笑一番,果然再不管其他。
李紈生怕惊动二人,只得蹲踞荼蘼架后不敢动弹。耳中满是污言秽语,抬眼便是活春宫,直把李紈臊得无地自容。
待好半晌那二人才罢休,又绕大主山而去。李紈这才舒了口气,待起身便觉双腿酥麻。挪动几下,生怕那二人去而復返,紧忙一瘸一拐回了稻香村。
进得內中,因面上略显慌乱,素云、碧月两个自是要过问一番。李紈只推说扭了脚遮掩过去,心下想起方才那一幕活春宫,暗啐之余,难免记忆深刻。
到得这日夜里,待贾兰在东梢间安睡了,李紈回返西梢间,翻来覆去,一会子感念陈斯远,一会子又想起活春宫,辗转反侧好半晌,也不知何时方才睡去。
谁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竟旖旎不断。
起先还是亡夫贾珠,待到得后来那身形逐渐模糊,竟变成了陈斯远模样!梦中李紈慌乱不已,拼了命的推却,奈何那陈斯远只是笑著过来亲昵,任凭李紈如何推搡也推不开。
正急切之间,忽而被摇晃醒来,抬眼懵然便见素云正蹙眉瞧著自个儿。
“奶奶?”
“嗯……嗯?”
素云蹙眉关切道:“奶奶可是魘著了?我方才来唤奶奶,奶奶一个劲儿的来推搡我。”
李紈含糊应下,揉著眼睛爬起来,忽而便见身下滑腻温凉。她又不是闺阁女子,岂能不知缘故?顿时羞得没脸儿见人。
当下不敢让两个丫鬟伺候,只催著二人去外间灶房生火,自个儿偷偷寻了褻衣换过,又將换下来的藏在床底,略略拾掇这才紧忙出来为陈斯远准备饭食。
期间李紈几次走神,亏得素云在一旁提醒,那饭食这才不曾熬煮过了火候。待好不容易做得了,李紈这才吩咐道:“去前头守著,若远兄弟醒了,赶快將饭食送去。”说罢又嘆息一声,道:“我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碧月宽慰道:“奶奶一片心意,想来远大爷定会领情。”
李紈咬著下唇摇了摇头,心下五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个滋味。
却说此时东北上小院儿里,陈斯远不到卯时便醒了,才起身便被香菱餵了一大碗甘草绿豆汤。隨即红玉又要去厢房取了奶子来,陈斯远心下腻歪,只推说不爱喝,这才止住红玉。
两女守著陈斯远,自是好一番埋怨,尤其是香菱,说著说著竟又掉了眼泪。陈斯远少不得好一番哄劝,这才让香菱止住眼泪。
恰此时腹內轰鸣,红玉便道:“我这就往小厨房去,给大爷寻些可口的吃食来。”
红玉快步而去,內中只余陈斯远与香菱两个。酣睡一场,又灌下了不少甘草绿豆汤,陈斯远今日虽还有些昏沉,可好歹不耳鸣了,因是这说话也多了些耐心法。
当下扯了香菱道:“你妈妈还没信儿?”
香菱蹙眉道:“先前寻人扫听了,说是运河堵塞,只怕要延迟上一些时候。大爷也知我妈妈是个俭省的,只怕捨不得再寻递铺送信儿来。”
陈斯远便宽慰道:“甄大娘又不是自个儿上路,一路上有丫鬟婆子照应著呢,约莫迟上几日也就到了。”
香菱点点头,眉宇间愁绪依旧,显是掛心不已。
正待说些旁的,便见红玉提了两个食盒去而復返。
非但是陈斯远,连香菱都起身纳罕道:“怎地这般快?”
红玉笑著道:“赶巧,刚出门便撞见五儿与素云姐姐。”当下先行將一个食盒放在桌案上,道:“这是五儿的娘给大爷预备的。”隨即又將另一个也搁在桌案上,笑道:“这是珠大奶奶起早给大爷做的吃食。”
陈斯远笑著道:“有劳大嫂子了,回头儿代我谢过大嫂子。”
红玉道:“还用大爷说?我早跟素云姐姐说过了。”
当下铺展开食盒,柳嫂子的那一份虽也尽心,却是荣国府寻常粥点;再看李紈那一份,內中不多,只两样吃食。一样是藕粉红豆圆子,一样是莲子百合桂酱薄荷绿豆粥。
陈斯远这会子饿得厉害,嗅到香气便道:“怎么好似是藕粉圆子?”
红玉笑道:“大爷竟闻到了?”说话间便先捧了那藕粉圆子来,伺候著陈斯远吃了一口。
圆子入嘴,软糯香甜,却並不腻人。陈斯远果然食指大动,一碗藕粉圆子顷刻间吃了个乾净。转头香菱又捧了那绿豆粥来,陈斯远尝了一口便意外不已。
这绿豆粥是先熬煮了薄荷,其后用薄荷水再熬煮绿豆,莲子大抵是事先蒸熟了的,再混著百合、桂酱一道调製,吃在嘴里极为清爽,可见李紈是用足了心思的。
那红玉又道:“大奶奶生怕大爷吃不惯,提前交代了,这薄荷有清热祛毒之效,多吃些有好处。”
陈斯远含混应下,一勺接一勺吃个没完。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