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筐。“阿母,我也要!"小政儿立刻发现了阿母的意图,眼睛一亮,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脸央求,“我也要帮忙。”赵絮晚低头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再看看地上那些散落的穗粒,觉得让孩子体验一下粒粒皆辛苦也好。她在一堆竹筐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个大小合适,边缘也打磨光滑不会划伤孩子的小背筐。“好,你也帮忙。“赵絮晚蹲下身,小心地把小背筐给他背上,又仔细调整好系带,“但是要记住阿母的话,只能跟在阿母身边捡,不能乱跑,不能踩到割下来的麦子稻子,更不能去打扰正在收割的人,知道吗?”“知道知道。"小政儿背着小筐,兴奋地原地蹦了蹦,小脸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
“走吧。“赵絮晚一手牵起儿子,一手拎着自己的竹筐,小心翼翼地避开田埂上忙碌的人群和堆放的秸秆,走进了刚刚收割完一片的区域。金色的阳光洒满田野,母子俩弯下腰,开始认真地捡拾散落在黑褐色泥土间的麦穗和稻穗。
赵絮晚动作麻利,眼睛锐利地扫过地面,每一粒饱满的谷粒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小政儿则显得有些笨拙,但他极其认真,小手努力地模仿着阿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根麦穗,又发现几粒掉落的稻谷,再费劲地把它们放进自己身后背着的小竹筐里,小小的身影在广袤的田野里显得格外专注。嬴钰也在很努力地收割,他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儿在挥舞着镰刀,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浸湿了鬓角。他动作利落,割下的麦秆整齐地码放,效率甚至比旁边经验老到的农人还要高几分。
只是他心里的那团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昨天回家后,他憋着一肚子委屈和不忿,向姚仪倾诉,说异人那病秧子如今得了势,肯定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请他吃饭不过是假惺惺的可怜他。他本以为姚仪会像往常一样温言软语地开解他,站在他这边。没想到,姚仪听完,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公子,你想多了。公子异人身体不好是事实,但人家未必有那闲心可怜你,倒是你,这般揣测兄长,未免有些小心眼了。”
“小心眼?"嬴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我小心眼?他那般说话,不就是显摆他有能耐,衬得我无能吗?你竞也替他说话!”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姚仪罕见地没有像过去那样柔顺地安抚他迁就他,反而据理力争,说他太过敏感,心思太重。嬴钰更是火上浇油,口不择言地指责姚仪是不是也觉得异人比他强,是不是觉得他阿母的事牵连到了他们,是不是后悔嫁给了他。吵到了最后,姚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今日心气不顺,我不与你多说。“便转身进了内室,把他一个人晾在了厅堂。无论嬴钰在门外如何气恼地踱步,姚仪都没有再出来哄他。
这一夜,嬴钰辗转反侧,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愤怒。他把这一切的源头都归咎于赵絮晚!肯定是她,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把他温顺的妻子带歪了。本来姚仪多听话,多温柔啊,现在全部都变了,变得和这个赵絮晚一样气人,变得都不那么关心他了!
这股无处发泄的怒火,此刻全都化作了收割的力量。他机械地重复着弯腰挥镰,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酸,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但他浑然不觉麦芒刺破了手指,他也只是随意在粗布衣上一抹。他只想用这繁重的体力劳动麻痹自己,用身体上的疲惫冲淡心心里的烦闷和委屈。“哼,看不起我?可怜我?我嬴钰不需要!"他在心里狠狠地想着,镰刀划过麦秆发出急促的“唰唰"声,像是在宣泄,“我一样能做事,能比你们做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