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师门,私下同几位师长的情分还在。”
姜义这才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头,算是准许。
事已说定,他也不再赘语,只翻开案上的经卷,声气淡然:
“好了,接着说经……”
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在书声与修行里溜走。
转眼,又是数月。
姜义手头那三门法术,早已被他翻来覆去捻得纯熟。
调禽也好,壶天也罢,土行之术亦然,于他眼下这点修为,算是摸着了顶,再难有什么明显精进。日子正觉平淡如水时,屋后老槐上的树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似有水波微漾之声,随即,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悠悠传出,不算响,却直沁人心。
姜义将手中书卷轻轻一搁,脸上并无惊奇,只慢吞吞起身,踱至树屋下候着。
不多时,“吱呀”一声,许久未开的木门自个儿缓缓敞开。
一道素色身影,便似一片柳絮,轻轻落在他眼前。
正是柳秀莲。
此刻的她,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眉眼间的风霜痕迹,像被一场春雨洗去,肌肤莹润,神采焕然。
自十余年前服下大孙寄来的驻颜丹,她容颜便衰缓得极慢。
如今修至性命双全之境,一身筋骨精气尽数蜕变,看着竞比当年初服丹药时还要年轻几分。姜义上前一步,很自然牵起妻子之手,上下打量,忽地笑道:
“夫人这趟出关,倒又好看了几分。”
柳秀莲脸上飞起淡霞,瞥他一眼,嗔声道:
“都当曾祖奶奶的人了,还说这般浑话。”
话虽如此,可眼角眉梢那抹藏不住的笑意,早将心底欢喜出卖个一干二净。
夫妻相视而笑,许多话也就不必再言。
这一关迈过,便是性命双全,凭空添了三四百年的寿数。
日后朝夕相伴,含饴弄孙,院里看花开花落………
这等安稳日子,还能再多过几百年,怎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