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长,也不上早朝。
他还看到了升为吏部尚书的吕本,太子的岳丈。
只是大小官员们,都在讨论一件事,完全没注意到他这个第一次来上朝的国舅。
“听说了吗?吕尚书的案子今早要交三法司会审。”
“吕老怎会到如此境地?“心思塞北’四字分明是思乡之情,怎能作通敌论?我已联合翰林院二十三位编修,拟好了保奏的折子。”
“吕公掌户部十年,账册清楚得连一文钱都有下落,去年江南水灾,要不是他连夜算出各省义仓调度,不知要死多少百姓。陛下怎能因一句话就下狱?“
马天眯眼看去。
那些官员很快聚拢,其中既有翰林院的清贵文臣,也有户部、礼部的实干派。
“这是国子监,江南三十八位监生联名写的血书!“
“他们说若吕公被冤,明年科举,江南士子将集体罢考。“
马天眉头皱起。
难怪姐夫说会起大风浪,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吗?
他们是觉得朱元璋提不起刀了?
一个时辰后,早朝开始。
马天攥着象牙朝牌躲在户部官员队列里,决定只听不说。
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跨出班列:“陛下!臣等有本奏请!“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涌出二十余位官员,翰林院编修周衡捧着一卷宣纸,户部左侍郎王钝则抱着一叠账册,黑压压跪了半殿。
詹徽深吸一口气,展开奏折朗声道:
“臣等为户部尚书吕昶请命!吕公随陛下定鼎江南,二十载为国理财,殚精竭虑。”
“洪武三年关中大旱,是吕公力排众议开十九处义仓;去年江南水灾,是吕公连夜算出漕粮转运图。如今江南税赋,半赖吕公调度,其功在社稷,岂可言废?“
“陈御史所言极是。“
“这是吕公历年奏疏抄本,每一笔钱粮出入皆有案可查。臣等查过,“心思塞北’四字写于吕公收到那女儿的簪子之后,其妻儿被元军扣在草原十几年年,此乃文人感怀故土之情,怎可作通敌论?”“翁妃案中,吕公或为情所迫,替其传递过一次信物,然并未主动参与构陷中宫,依《大明律》罪不至死啊陛下!”
“陛下请看!这是吕公亲笔所书的《税赋便民十二则》,连一文钱的火耗都算得清清楚楚。若因一句诗便诛杀能臣,日后谁还敢为朝廷实心用事?”
他的话引来一片“臣附议”的应和,连站在武将队列里的长兴侯耿炳文都微微点头。
最让马天心惊的是接下来的话。
周衡向前跪行三步,声音陡然低沉:
“陛下以仁孝治天下,昔者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今吕公虽有小过,然法理之外当有人情。”“若因此事诛杀老臣,臣恐天下士子将谓陛下「可共患难,不可共安乐’,此非仁德圣名所宜有也。”就在马天以为奏请即将结束时,詹徽哄声道:
“还有一事,臣等亦不敢不言。”
“近闻户部主事马天,以国舅之尊频入司署,于吕昶案中颇为“用心’。”
“夫外戚干预政务,乃汉唐明鉴。马主事虽为陛下至亲,然朝廷纲纪不可紊,伏愿陛下明察,勿使外戚干政,致有萧墙之患。”
这话如同一记闷棍打在马天头上。
他终于明白今早太监来传话,为何非要他来早朝。
姐夫早料到这帮文臣会拿外戚做文章,故意让他站在风口上。
此刻满殿官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穿绯色官袍的御史们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显然这“外戚干预”的帽子是早就备好的。
他也意识到,这些大臣刚刚的请奏,极有章法:
第一,强调吕昶功勋。
第二,弱化其罪责。
第三,攻击潜在“不公”。
最后,提及“外戚干预”之嫌。
“卧槽,我这个脑子都不够用了。”他心中嘀咕,“参与朝堂之争,能活几集?”
不过,他又感觉大臣们蠢。
以朱元璋的尿性,你们这不是在找死吗?
龙椅上的朱元璋终于站了起来。
马天心中一紧,以为朱元璋要大发雷霆,搞不准还会开杀戒。
但是,他错了!
“都起来吧。”朱元璋轻叹一声。
他望着满地跪着的官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吕昶的案子,咱并非不知他的功劳。”
这话让殿内气氛骤然凝滞,马天看见几个老臣偷偷交换眼色。
“可国法如山!”朱元璋那紧握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翁妃毒害皇后,他就算不知情,那“心思塞北’四字又如何解释?”
他的目光扫过翰林院那群清贵文臣,又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觉得咱冤枉了他,那这案子,咱决定秉公、公开、彻底审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满殿响起此起彼伏的叩首声。
“陛下圣明!”
“臣等谢主隆恩!”
马天懵了。
这还是你朱元璋吗?你丫的是提不动刀了?
“不过!”朱元璋话锋一转,“此案牵涉宫闱秘事,又与户部钱粮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