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骂了个遍。”
“什么?”朱元璋目光如电扫过朱标,“骂了什么?”
“骂他们“披着儒衫的豺狼’,“拿吕公的尸骨当枪使’。”朱标道,“还说士大夫的风骨不如吕公沾着淤泥的鞋干净。”
“哈哈哈!”朱元璋放声大笑,“好!骂的好!果然是咱的小舅子!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事情越闹越大。”
朱标看着父皇反常的反应,心中疑窦丛生。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如今言官们群情激奋,舅舅又身处风口浪尖,不如下道旨意让他在府中待几日,避避风头?”
“避?”朱元璋陡然沉下脸,“他马天行得正坐得端,避什么?。吕昶的死,他没错;骂那些伪君子,他更没错!”
朱标被父皇的怒火震慑,却仍坚持道:“可奏章里说他“离间君臣’“外戚干政’……这些罪名扣在舅舅头上,人言可畏啊。”
朱元璋眼中不屑:“汉初吕氏、唐之武氏,哪次不是被文官骂出来的?可咱马天是什么人?他是咱放在棋盘上的刀,专砍那些不听话的刺头。如今刀砍得深了,刺头们喊疼了,便想拔了这把刀。你说,咱能让他们如愿吗?”
朱标望着父皇眼中深不见底的算计,欲言又止。
那些被愤怒掩盖的冷静,那些看似失控的摔砸,原来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父皇不是在生气,是在欣赏这场由他一手推动的戏码。
朱元璋将所有奏章推到一旁,哼一声: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能看出谁是真心为大明,谁是想借吕昶的尸骨往上爬。”
朱标看着父皇手中的朱笔,那笔不是在勾画文字,而是在勾勒着满朝文武的命运。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比殿外的风雪更刺骨。
“可是舅舅他?”朱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元璋抬手制止。
“马天那混小子,精着呢。”朱元璋放下朱笔,语气难得地带上一丝暖意,“他敢去灵堂骂,就料到了会有今天。你当他真傻?有你母后在,他掉不了一根汗毛。”
从吕府出来,马天走在大街上,任由冷风灌进衣襟。
他不上马车,就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一阵车轮声自身后传来,马车停在他身侧。
车帘掀开,秀丽无双的徐妙云探出头来,露出她眼底藏着的忧虑:“舅舅。“
马天挑眉,目光扫过车厢里面:“老四呢?昨儿约好一起来祭奠,他竟然怂了?“
“殿下今早带着锦衣卫往钟山去了。“徐妙云攥紧袖中暖炉,“走得匆忙,连盔甲都没穿。“马天一惊:“出什么事了?“
“殿下的事,我向来不过问。“徐妙云垂下眼帘,“舅舅,那些文官虽然不如武将暴躁,但是笔也能杀人。
“我明白。“马天咧嘴一笑,“他们想咬我?先得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他抬手拍了拍马车,转身大步流星往城门走去。
徐妙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黑色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