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我们不教你们吟诗作对,只教你们怎么让水车转得更稳,怎么让算盘打得更精,怎么让城墙筑得更牢!你们谁要是觉得这是杂耍,现在就可以走!但留下来的,将来都要成为能让大明变样的人!”国子监生员们,依旧多是不屑。
他们都在鄙视,谁脑子有病,去格物院啊。
“我加入!”
第一个开口的是夏原吉。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朗声道:“学生愿学算学,为朝廷算清每一笔税银!”
“还有我!”铁铉从人群里挤出来,“我要学工学,将来修出永不溃堤的黄河大坝!”
杨士奇也上前一步:“学生也加入。”
少年们像是被点燃的薪柴,接二连三地往前站。
“我要学农学!”
“我想研究织布机!”
“我要学天文!”
“我要学医道!”
喊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少年站了出来。
齐德张了张嘴,想骂他们是傻子。
马天看着眼前这群热血沸腾的少年,仰天大笑:“好!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格物院的第一批弟子!”观礼的人群渐渐散去。
马天留下了杨士奇、夏原吉和铁铉三人。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铁铉身上:“铁铉,我记得你是吕本大人的弟子?”
铁铉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对着马天深深一揖:“学生虽曾受教于吕大人门下,却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前日因在国子监力挺格物之学,已被逐出师门。”
马天朗声笑了起来,拍了拍铁铉的肩膀:“那是吕大人错失了人才啊。”
他看着铁铉,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眼前这少年,未来名动天下。
那个在靖难之役中死守济南,用太祖灵位逼得朱棣不敢开炮的铁铉啊,眼底的刚烈与赤诚,和史书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这样的人才,能脱离吕本,简直是天赐的机缘。
“很好。”马天的目光扫过三人,“从今日起,我们要同舟共济了。”
三人齐拜:“学生定不负院长所托。”
马天看着眼前这三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仿佛能看到多年后,杨士奇在朝堂上力挽狂澜,夏原吉将国库打理得井井有条,铁铉站在城楼上守护一方百姓的模样。
眼前虽然只有三个少年,可马天胸中却燃烧着如火一般的豪情,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
翌日清晨,这回朱英起的很早。
他准备去格物院。
桌案上昨晚写了一半的草药图谱还摊着,想起今日要去格物院上课,不由有些期待。
小郎中成小先生了。
这时,马天从房间出来,竞穿上了朝服。
“马叔,你这是?“朱英疑惑,因为马天极少穿朝服。
马天抬手理了理衣襟:“瞧我这记性,昨儿光顾着说格物院了,倒把正事儿忘了。今日不去格物院,得去太庙。陛下今儿要在太庙前点燃那尊祭天的大铜炉,你忘了?“
朱英这才恍然:“是要收回那些勋贵的丹书铁券?“
他想起那天武英殿里的血腥,心头不由得一紧。
“可不是么。“马天道,“陛下特意吩咐了,让你跟我一块去。“
“啊?“朱英眼里满是错愕,“陛下点名要我去?“
马天已迈步往外走:“赶紧的,马车都备好了。“
朱英来不及细想,快步跟上。
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见他们出来,忙不迭地放下车帘。
马车朝着太庙行驶而去,朱英撩开窗帘一角,见街景渐渐从寻常巷陌变成了朱墙黄瓦。
“马叔,“他忍不住开口,“那些勋贵真会把丹书铁券交出去吗?那可是免死的凭证啊。“马天靠在车壁上:“丹书铁券是陛下给的,自然也由陛下收回。武英殿那出戏,可不是白演的。陛下让你去,是想让你瞧瞧,这大明的规矩,谁也破不得。“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
朱英掀帘下车,太庙已经到了。
高台之下,黑压压地站着一片人,皆是身着蟒袍玉带的勋贵,按品级高低列队而立,鸦雀无声。马天下来后,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人群,倏地顿住。
队列最前方,是许久未曾在朝堂露面的魏国公徐达,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徐达身后,是韩国公李善长。
这位开国文臣之首,微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往后,则是曹国公李文忠,他比往日清瘦了些,脸色带着几分病容。
三位国公在前,后面跟着的是军侯。
高台上早已架起一尊巨大的铜炉,足有两人来高,炉口正升腾着熊熊烈焰。
铜炉旁,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带着一股脾睨天下的威严。
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分立龙椅两侧。
朱允蚊站在朱标身后,十分从容。
朱棣看到了马天,朝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位置。
马天会意,轻轻拍了拍朱英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朱英深吸一口气,跟着马天穿过勋贵们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