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苦,粮草可调,但得减半。河北嘛,让户部核一下河北的存粮账册,尽快给孤回话。”
“是。”户部侍郎连忙躬身应下。
两个时辰后,群臣退下。
朱标只留下了朱英,开始低头批奏章。
朱英悄然退到案几侧后方,目光快速扫过散乱的奏章。
伸手将那本盐税奏报轻轻挪到最上层,又把旁边几本按“刑、户、礼、兵、工”的顺序码齐。朱标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批阅的笔尖顿了顿,没作声。
偌大的文华殿里只剩下两人,檀香在寂静中缓缓弥漫。
朱标拿起茶盏,却发现茶水已凉。
他刚要唤人,一只白瓷茶杯已轻轻放在案侧,热气袅袅升起,正是他惯喝的雨前龙井。
朱英不知何时沏了新茶,此刻正拿着墨锭,在砚台里细细研磨,动作不急不缓。
“你倒细心。”朱标呷了口茶。
朱英研磨的手没停:“臣在翰林院抄惯了卷宗,总爱随手记些东西。”
朱标放下茶杯,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雄英七岁时,也是这样站在案旁,说要帮他批奏章。
“雄英,你回来了。”
低喃声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落在朱英耳中。
他研磨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到朱标恍惚的眼眸。
那双平日里清明温和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殿下?”朱英试探着轻唤一声。
朱标猛地回神,别过脸:“没什么,你继续抄吧。”
朱英眼眸垂落。
原来,殿下把他错认成了故去的皇长孙。
他忽然明白,太子破格提拔他,或许不仅仅是赏识他的才学。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宠里,藏着一位父亲对亡子的思念,沉甸甸的。
“我什么时候才能证明自己就是皇长孙啊。”他心中暗想。
没多久,殿外响起脚步声。
王景弘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来了。”
太子妃吕氏,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到朱英的那一刻,眼中冷冽闪过。
“殿下,刚煲的汤,趁热喝。”吕氏上前。
朱英朝着吕氏躬身:“拜见太子妃。”
“来,一起喝。”吕氏含笑,“在东宫学了三年,跟我还客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