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又不滋腻,最是合适。不过量不用多,娘娘刚醒,食量得慢慢恢复,一次只喝小半碗就好。”
“都听戴姑娘的。”朱元璋大手一挥。
戴清婉连忙躬身下拜:“臣女只是遵国舅爷的嘱咐行事。”
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虽说朱元璋今日语气亲和,但他身上那股常年征战沉淀下来的威严,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朱元璋见她这般拘谨,反倒笑了起来:“戴姑娘,你就别拘谨了。妹子能醒过来,你在里头照料得尽心,功不可没,说是咱们朱家的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臣女不敢!是国舅救了皇后娘娘,臣女不敢居功。”戴清婉连忙道。
朱元璋看着她,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咱看啊,你和马天那小子,性子投契,又都是懂医术的,往后指不定就是一家人咯。这般算下来,你和咱们朱家,可不就是一家人?”
这话一出,戴清婉的俏脸瞬间红了,慌忙低下头:“陛下……陛下说笑了……”
“父皇!”朱标见状,无奈地扶了扶额,“戴姑娘还是姑娘家,你这般打趣,岂不是让姑娘难堪?”朱元璋哈哈一笑,也不再多逗,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逗你了。你们快去炖汤吧,妹子醒了,也该尝尝你们的心心意。”
燕王妃连忙上前,亲昵地挽住戴清婉的胳膊,笑着打圆场:“戴姑娘,咱们别站在这儿了,去小厨房瞧瞧食材吧,看看今日新鲜的山药到了没有。”
戴清婉感激地看了燕王妃一眼,借着这个台阶,跟着她往外走。
太子妃也连忙收了神色,跟上两人的脚步。
秦王妃走在最后,眼底却掠过一丝心惊。
陛下向来威严寡言,极少对女子这般亲和,更别说当众打趣了。
今日朱元璋对戴清婉的态度,分明是极为满意。
看来马天与戴清婉的婚事,怕是早晚的事,往后这戴清婉,可再也不能当作寻常医女看待了。女人们出去后,朱元璋在椅上坐下,目光缓缓扫过立在阶下的朱英与朱允效。
朱标站在父亲身侧,见父皇神色沉静,便也垂手静立,等着问话。
“你们俩跟着太子在文华殿理政有些时日了,说说,都有什么收获?”朱元璋问。
朱允效立刻上前半步,拱手道:
“回皇祖父,孙儿跟着父亲理政,最受触动的,便是父亲的仁厚之心。父亲处理政务时,遇灾情先问百姓疾苦,遇州县纷争先讲情理,哪怕是对犯错的官吏,也总先查其缘由、观其悔改之意,而非一味严惩。孙儿以为,为政者当以仁为本,以礼治国。百姓知礼仪,则不会生作乱之心;官吏明仁孝,则不会行贪腐之事。就像上元赈灾时,孙儿亲赴粥棚,见百姓因朝廷的体恤而落泪感恩,便知“仁政’二字,才是江山稳固的根基。”
他说话时语速平缓,句句不离儒家“仁礼”之说,眼底还带着几分对“理想治世”的憧憬。朱元璋听着,既没点头也没插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待朱允效讲完,朱元璋的视线便转向了朱英。
少年身姿挺拔,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与朱允炫的温吞相比,多了几分沉稳锐利。
“英儿,你呢?”朱元璋问。
朱英上前一步,声音清晰有力:
“回陛下,臣跟着太子殿下理政,悟到的是“务实’二字,更悟到“法’的重要性。臣以为,理政需“法’“术’“势’结合。法为纲,定规矩、明界限,让官吏百姓知可为、知不可为;术为用,审时度势、灵活施策,让政令能落地、见实效;势为基,树朝廷权威、聚民心所向,让律法能推行、不废弛。就像江宁赈灾,若只学允效殿下讲“仁心’,不对勋贵立严规、不强征余粮,灾民依旧无食可果腹;唯有定严法、明赏罚,甚至不惜用雷霆手段,才能快速统筹粮源,让三万灾民活下来。臣以为,仁政虽好,却需以律法为骨。无骨之仁,是虚仁;无法之政,是乱政。”
这番话字字务实,句句切中要害,甚至直接点出了朱允效“仁政”的局限,殿内瞬间静了几分。朱标站在一旁,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却也悄悄蹙了蹙眉。
这孩子性子太直,说话总少了些迂回。
朱元璋却没在意这份直白,他拿起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缓缓道:
“说得都有几分道理。只是治国不是纸上谈兵,仁也好,法也罢,都得落在实务里。你们年纪轻,见的少、经的少,往后还得多看、多听、多磨练,别总把道理挂在嘴边。”
这话既没褒奖也没批评,却让朱允坟悄悄松了口气,也让朱英垂下的眼帘里多了几分沉思。朱标见状,上前半步:“父皇说得是。朱英性子刚直,重实效却有时失之急躁,前番江宁赈灾,虽救了灾民,却也惹得勋贵不满;允坟心思细腻,重教化却有时失之务虚,上元赈灾只重民心安抚,却没算清灾民的实际用度。两人都需在实务里打磨,才能真正懂“理政’二字的分量。”
朱元璋微微颔首,沉声道:“正好,今年的税粮陆续进京了,京仓的账目也该清一清了。这样,你们俩都暂任巡查御史,去查京城的四十座粮仓。从粮源、存粮、损耗到分发,每一笔都要查得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