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遵旨!”朱英与朱允效同时躬身,齐声应道。
朱允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他虽读了不少书,却从未接触过粮仓实务,怕自己应付不来。朱英眼底却泛起一丝了然,他知道,这是陛下对他们的又一次考验。
朱元璋看着两人的神色,缓缓站起身,走到阶下:“别小看这“巡查御史’的差事,里头的门道多着呢。京仓里的每一粒米,都连着京城百姓的饭碗,连着边关将士的军粮,半点差错都出不得。”朱允效听得心头一紧,连忙挺直腰杆:“孙儿定当仔细核查。”
“臣定当依规办事,查清每一笔账目,若有贪腐之事,必如实禀报陛下。”朱英目光坚定。朱元璋看着两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好。记住,查仓不是走形式,要带脑子去查。看粮囤时,得亲手摸一摸粮粒的干湿;对账目时,得逐笔核对入库、出库的凭据;见仓官时,得听其言、观其色,别被花言巧语蒙了眼。京仓是大明的“粮袋子’,你们把这个“袋子’守好了,才算真的懂了“实务’二字。”
“是!”两人再次躬身。
朱标看着父亲对两个孩子的叮嘱,眼底泛起暖意。
父皇看似严厉,实则是在培养他们;而朱英与朱允效,一个刚直务实,一个温厚重教,若能在实务中互补长短,未必不是大明之幸。
腊月的风冷冽刺骨,朱英刚踏出坤宁宫的殿门,便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蓝袍。
他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眼底的沉思又深了几分,径直朝着户部的方向走去。
来到户部,刚转过通往主事房的回廊,就瞧见夏原吉正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站在廊下的石阶上,眉头微蹙地核对着什么。
“夏大哥。”朱英喊了声。
夏原吉抬头见是他,连忙收起账册,拱手笑道:“老弟,怎么得空来户部了?”
朱英侧身与他并肩走在廊下。
他将朱元璋命他与朱允坟暂任巡查御史、核查京城四十座粮仓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夏原吉听完,微微一惊:“陛下让你们查京仓?这恐怕不只是磨练你们这么简单。”
“夏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京仓有问题?”朱英连忙追问。
他虽知道此次巡查是考验,却没往坏处方向想,毕竟京仓是大明关系重大,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夏原吉叹了口气,伸手拉着朱英走到廊柱后,避开过往的吏员,才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核对粮册,总觉得有些账目对不上。可我只是个主事,没有证据的事,也不能乱说。”
“你跟我说说京仓情况。”朱英大惊。
夏原吉眉头紧皱,沉思了下道:
“京仓的水比你想的深。里头分了军仓和官俸仓,军仓是兵部和户部共管,调粮需两军部侍郎和户部尚书共同签字;官俸仓虽归户部直管,可都察院的御史也有权随时巡查。按说层层监管,不该出问题,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没查出具体的端倪。”
朱英拧了拧眉,他原以为只是查账核对、熟悉实务,如今听夏原吉这么一说,这京仓巡查竞还藏着风险。
“照这么说,我只能一座仓一座仓仔细查,从粮源到分发,每一笔都得扒开了看。”他眼底闪过锐利。既然陛下把这事交给他,无论里头有什么猫腻,都得查个水落石出。
“我与你一道去。”夏原吉立刻接话,“我是户部主事,按规制本就可协助巡查御史核查仓务。有我在,既能帮你对照账册,也能及时协调仓内的吏员,省得你处处碰壁。”
朱英心中一暖,夏原吉向来务实可靠,有他同行,无疑是多了个助力。
“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夏大哥了。”他拱手。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人:“这不是朱大人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户部?”
来人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正是户部侍郎郭桓。
“郭侍郎。”朱英连忙拱手回礼,语气客气,“今日来户部,是找赵尚书。不知郭侍郎可见到赵尚书?郭桓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赵尚书刚去文华殿见太子殿下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朱大人若是不着急,不如随我进大堂稍等片刻?”
朱英看了眼身旁的夏原吉,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应道:“那便叨扰郭侍郎了。”
说着,他与夏原吉便跟着郭桓,进了户部大堂。
东宫。
朱允蚊从坤宁宫回来,面色凝重,一进暖阁便快步走到吕本身边,躬身行了一礼。
吕本也微微躬身:“陛下今日召你,可是有新的差事?”
他是朱允炫的外祖父,又是东宫的讲官,就没讲那么多礼数。
朱允蚊缓缓点头:“陛下让我和朱英暂任巡查御史,去核查京城的四十座粮仓。”
“巡查京仓?哼,陛下这哪里是给你们差事,分明又是一场考验。”吕本冷冷道,“江宁赈灾,朱英抢了风头,这回在京城查仓,你可不能再输给他。”
朱允效脸上露出几分难色:“可外公,我对京仓的事一点儿都不熟悉啊。仓里的账目怎么核对、粮囤怎么查验,我连听都没听过,要是查不出什么结果,岂不是又要被陛下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