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北元王庭,擒其可汗,让漠北的风沙,为大明铁骑颤抖!”
“踏破北元!护我大明!”马天率先振臂高呼。
“踏破北元!护我大明!”蓝玉、朱棣紧随其后,声音如雷。
紧接着,十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长枪、大刀、弓箭,场面壮阔得让人热血贲张。
朱元璋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马天手臂一扬,高声道:“臣定率将士,餐风饮雪,直捣漠北!不破北元,誓不还朝!”
说罢,仰头饮尽,将碗重重砸在地上。
蓝玉、朱棣等人也纷纷饮尽烈酒,摔碗之声此起彼伏。
“出发!”马天翻身上马
蓝玉、朱棣等将也纷纷上马。
“驾!”马天一声令下,双腿夹紧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率先冲出。
大军紧随其后,队列如一条黑色的巨龙。
旗帜飘扬,马蹄声如惊雷滚滚。
朱元璋站在点将台上,目送大军远去,心中升起一股脾睨天下的豪情。
他想起从前,明军虽勇,却仍忌惮草原铁骑的凶猛;而如今,麾下雄师如云,又有新式火器相助,再也不必惧那漠北的风沙。
寇可往,吾亦可往。
文华殿。
殿中陈设简素却庄重,朱标手中拿着一道奏章。
朱英站在案前两步远的地方,一身尚书官袍,气度从容。
“怎么不去送你马叔?”朱标问。
“臣不喜欢那般热闹的离别场面。”朱英道,“马叔出征是去立大功,臣在这儿把治河的事理顺,不让他在漠北还惦记京城的杂事,反倒更实在些。”
朱标眼底带着赞许:“你倒会找理由。这治河方略,是你连夜赶出来的?”
他挥了挥手中奏章。
“刑部近来要核的旧案卷宗多,只能夜里抽时间写。”朱英点头,“关于治河的大致方略,臣都写在上面了。以“束水攻沙’为主,辅以“分疏导流’,先加固河南、山东段的堤岸,再疏浚下游的入海口。”朱标低头仔细翻看奏章。
他看得极慢,时而皱眉,时而在纸上轻点。
殿内静了下来,阳光渐渐升高。
许久,朱标才合上奏章,将其放在案上,语气沉了下来:“花费竞如此庞大?工期如此之久?”分期工程就要几百万两,若真要投入治河,朝堂上必然会反对;而几十年工期,更是远超寻常政务的周期,其间变数太多,稍有不慎便是劳民伤财。
朱英抬眼,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拱手道:
“殿下,自古事功易,成功难;成功易,终功难。历朝历代,不是没有想治河的君王。汉朝贾让提“治河三策’,主张“疏川导滞’,可因朝堂争论不休,最终只修了几段短堤;唐朝李泌曾想疏浚黄河入海口,却因安史之乱起,半途而废;就连本朝开国初年,徐达将军也曾督修过徐州段的河堤,可后续因北征、建城,治河的事便搁了下来。”
“大禹治水能成,靠的不只是治水的法子,更是舜帝的全然信任,还有朝野上下一心,百姓全力配合。他花了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换来了九州安澜。可后世的帝王,要么急功近利,想一年半载就见成效,要么中途听信谗言,换了河臣改了方略,最后往往是钱花了、人累了,黄河该决堤还是决堤,白白留了笑柄。”
朱标定了定神,看着朱英问:“你这是怕孤半途而废,重蹈那些帝王的覆辙?”
“臣不敢揣测殿下。”朱英一笑,“只是臣想让殿下清楚,治河不是兴修一座宫殿,也不是平定一场叛乱。宫殿建成了就能住,叛乱平定了就能安,可治河是个“活差事’,今天修好了堤,明天可能就被冲垮;今年疏浚了河道,明年可能又积了泥沙。这里面的难处,臣得跟殿下列清楚。”
“治河有五难。其一,人事难。黄河流经九省,每个省的河臣都有自己的法子。河南的河臣说“堵不如疏’,要挖支河分洪;山东的河臣说“疏不如堵’,要加高堤岸防冲;还有人想趁机贪墨治河银,把好料换成劣料,把壮丁换成老弱,最后事没办成,还得归咎于“天意难违’。”
“其二,方向难。黄河从青藏高原下来,到河南成了地上河,到山东又九曲连环,到江苏更是岔流纵横。有的地方要防溃堤,有的地方要防断流,有的地方要防泥沙淤积。历代治水的书堆起来有一人高,各有各的道理,听谁的?选偏了方向,不仅白花钱,还可能让灾情更重。”
“其三,坚持难。治河不是三年五年的事,臣算的十年工期,还只是初见成效。要让黄河安澜二十年、三十年,得几十年如一日地维护。若是殿下今日决心治河,明日朝堂上有人说“治河费钱,不如先填国库’,后日又有人说“北征要紧,治河可缓’,这事儿是不是就断了?就算殿下能坚持,将来新君登基,若不认同这个方略,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其四,财政难。三百万两只是初期预算,修堤要用夯土、石料、木料,征夫要给口粮,迁走沿岸百姓要给安置费,若是遇上汛期紧急,还得追加银子。这些银子扔到河里,看不见摸不着,不像修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