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实事上,多琢磨怎么断好案子、怎么帮百姓解决难处,这样才能真正进步。皇爷爷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
朱允坟心中暗喜。
他知道皇爷爷这话是在提点他,也是在给他肯定,连忙再次躬身:“孙儿记住了!孙儿一定不负皇爷爷的厚望,好好习政,多办实事!”
朱元璋脸上又露出了笑意,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咱去文华殿看看那套水冷系统,听说是个新鲜玩意儿。”
文华殿。
朱元璋刚走到门边,没让人通报,抬眼瞧见殿内案前,朱标和朱英正凑在一起,头挨得很近,透着股说不出的亲近。
案上摊着一叠奏折,两人正在讨论。
朱标听了朱英的建议,眼睛一亮,抬手便拍了拍他的肩。
那动作自然得很,没有半分太子对大臣的拘谨,倒像是父亲对儿子的赞许:“还是你想得周全!”朱英也不躬身谢赏,只笑着点头:“殿下是操心心的事太多,顾不上这些细节。臣在格物院天天跟这些打交道,自然更清楚些。”
说着,他顺手拿起案边的茶盏,给朱标添了些热茶:“天虽热,殿下也得喝点热茶,免得凉着胃。”朱标接过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眉头舒展。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粮种聊到地方分院的工匠调配,再到水师舰船的修缮进度,没有半句虚话,全是实打实的政务,可那氛围却不似朝堂上的严肃,反倒透着股家常的暖意。朱元璋站在门外,竞看愣了神。
他抬手扶着门框,想起自己跟朱标相处的模样。
自朱标被立为太子,他对这个儿子,更多的是期许与叮嘱,说话时总免不了提“朝堂规矩”“天下安危”,偶有亲近,也多是在朱标幼时,如今朱标长大了,父子间倒多了层君臣的隔阂,少有这般松快的闲谈。
可眼前的朱标和朱英,却没有这份生分。
朱标待朱英,有信任,有倚重,还有几分不自觉的疼爱;朱英对朱标,有敬重,有辅佐,更有不卑不亢的亲近。
他们讨论政务时,像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又像是一对默契的父子,没有半点刻意,全是发自内心的融洽。
朱元璋望着殿内的两人,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这才是皇家父子该有的样子啊。不是只有规矩森严,不是只有君臣之别,是能坐在一起聊正事,能彼此着想。
他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殿内的朱标似乎察觉到门外的动静,抬头朝门口看来。
朱元璋才回过神,笑着开口:“你们爷俩聊得倒热络,连咱来了都没察觉。”
朱标和朱英连忙起身相迎。
朱元璋笑着迈步进门,没急着落座,环视左右:“朱英,你这水冷系统是真不错,往后夏天在这儿批奏章,再也不用受那满身汗的罪了。”
“陛下若是觉得好,回头臣就让格物院的工匠去坤宁宫也做一套。皇后娘娘夏日里总怕热,有了这系统,她在宫里歇着也能舒坦些。”朱英笑道。
“哈哈,你小子,倒有孝心!”朱元璋朗声大笑。
朱英语气诚恳:“这是臣应该做的,不过是尽点心意。”
朱元璋笑着点头,话锋一转:“对了,允通最近在济安堂怎么样?”
“回陛下,允通长进很大,书读的差不多了,也去格物院学了不少新东西。”朱英躬身道。朱元璋缓缓点头:“这孩子,倒有股子冲劲。上回在金门,你跳下去堵闸的时候,他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水,跟着往下跳,虽说没帮上多少忙,倒也没怯场。呵呵,是咱朱家的子孙,一点儿都不怂!”“既然他肯学,又愿意跟着你,不如就让他往后跟着你做事吧。你带他,咱放心。”
朱英心中一凛,连忙拱手应下:“臣遵旨。臣会让他从小事做起,绝不让他学那些好高骛远的毛病。”“好,有你这话,咱就更放心了。”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
朱标瞧着父亲话锋渐歇,便笑着开口:“父皇,你要是没事,就去御花园溜达溜达。儿臣和朱英还得核对地方分院的经费明细,这事儿耽误不得。”
朱元璋听了,故意瞪了他一眼:“嘿,你这臭小子,这是赶咱走?行,行,咱走,不耽误你们办正事!话虽这么说,面上却没有半分怒意,背着手慢悠悠地朝门口走。
诏狱。
朱元璋没去御花园,而是来进了诏狱,他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锦衣卫指挥使蒋琥。
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前,朱元璋停下脚步。
蒋谳会意,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张定边盘腿坐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竟在打坐。
“张太尉倒是好兴致,在这诏狱里,还能静下心打坐。”朱元璋迈步走进牢房。
张定边这才缓缓睁开眼,哼了一声:“托陛下的福,这诏狱虽暗,却比外面清净。每日有酒有肉,倒真比在外面东躲西藏时舒服不少。”
朱元璋在他面前的一张矮凳上坐下:“舒服归舒服,总待在这牢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想不想出去?”张定边眼中闪过讶异,哼道:“陛下怎会轻易放贫僧出去?怕是陛下有什么事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