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咱要见的是咱的高炽孙子!你倒好,把咱乖孙子扔在府里?”朱元璋瞪眼。
朱棣脸上的笑僵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父皇,儿臣这三年镇守北疆,北疆安稳,正想跟你好好汇报汇报。”
“滚滚滚!要汇报找你大哥去,他管着朝堂政务。咱不管你多大功劳,明天一早,让高炽进宫来见咱,少让他跟你似的,净知道瞎折腾!”朱元璋挥手。
朱棣蔫头耷脑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头直犯嘀咕:早知道就带着高炽一起来了,我这趟跑断腿,倒成了多余的了?
朱棣走后没多久,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朱允坟捧着个食盒进来,规规矩矩地在御案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孙儿允效,给皇爷爷请安。孙儿让御膳房炖了汤,想着给你送来。”
按往常的规矩,他磕完头便会自己起身,凑到御案旁递上食盒,再说几句家常话。
可今天刚要起身,就听见朱元璋冷冰冰道:“跪着,谁让你起来的?”
朱允蚊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眼里满是错愕。
他愣愣地抬头看了眼朱元璋,见对方眼皮都没抬,只盯着御案上的奏折,脸色阴沉,连忙又把身子伏下去。
今天皇爷爷这是怎么了?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允蚊,你恨你的叔叔们吗?”朱元璋问。
朱允炊连忙回话:“没、没有啊!孙儿尊叔叔们还来不及呢。二叔三叔镇守边疆,四叔在北平护着北方门户,他们都是大明的柱石,孙儿常听皇爷爷说要敬重宗室,怎么会恨他们?”
“呵,真会装!”朱元璋终于抬了眼,“装得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背地里却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叔叔们朱允坟被这话说得浑身一哆嗦,眼泪都快涌上来,鼓起勇气抬头:“皇爷爷,孙儿哪里做错了?孙儿一直谨守本分,从未敢对叔叔们有半分不敬,你怎么这么说孙儿?”
“你还问哪里做错了?”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大明都差点亡在你手上!”
朱允效又懵又怕,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一个劲地磕头:“皇爷爷,孙儿罪该万死!可孙儿真不知道哪里错了,孙儿什么都没做啊,皇爷爷,你明查,明查啊!”
朱元璋听着那一声声带着恐惧的哀求,想起,眼前这个朱允坟,还没经历过削藩的风波,还没坐上那个龙椅,意识空间里那些狠辣的事,根本不是他做的。
自己这是把对另一个“朱允炫”的气,撒到了眼前这孩子身上。
朱元璋的语气缓和了些,挥了挥手:“罢了,你没错,退下吧。”
朱允坟愣了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再多问一句,只低着头,退了出去。
燕王府。
朱高炽站在石桌旁,目光扫过朱高煦和朱高燧。
他刚送完母妃回房,便急着把两个弟弟叫到这儿来。
“这回咱们进京,可不能白来。”他一副大哥做派,“你们俩出去走动时,别总吹嘘北平有多富庶。要多说咱们北平的不易,比如北疆寒冬缺衣少食,边防工事待修,让朝廷知道咱们守着北边有多难。我呢,得去格物院跑跑,看看能不能弄些新的农具、火器图纸回去,最好还能让户部再批些银两,补贴北平的军朱高煦忙不迭点头:“大哥说得是!我前几天在驿馆听人说,这两年朝廷开海,赚得盆满钵满!尤其是大明的船队,听说找到了个叫“美洲’的地方,那儿遍地都是白银,挖都挖不完,要是能分咱们北平一些,就太好了。”
“现在朝廷手里的这点财富,不过是九牛一毛。海外的土地、物产、金银,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咱们北平要想稳住,光靠自己攒的那点家底不够,得借着朝廷的势头,多争取些资源。”朱高炽认真道。“大哥,我们听你的!”朱高煦立刻应下。
一旁的朱高燧却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大哥二哥,咱们北平也不缺银子啊?我前几天路过库房,见管家正搬银子呢,咱们王府这两年不是一直在存银子么,怎么还要向朝廷要?”
“你闭嘴!”朱高炽猛地沉下脸,眼里满是警惕,“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燕王府存银,是咱们的后路,也是燕王府的秘密。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你觉得父王在北平还能安稳?”
朱高煦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模样:“老三,我看你这脑子是被点心糊住了!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咱们都得倒霉,我都想揍你!”
朱高燧被两人一骂,脸都白了:“我、我错了!我定不会对外说,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告诉!”“行了,知道错了就好。都忙去吧,高煦你去打听下格物院的动静,高燧你回房把账本理一理,别再到处瞎晃。”朱高炽挥手。
两人连忙应了声,朱高煦大步往外走,朱高燧则缩着脖子,生怕大哥还在生气。
院子里只剩下朱高炽一人,若有所思。
朱高炽站了片刻,眼底的思绪渐渐收了收。
他转身回房换了身素色布袍,褪去了王府世子的华贵,模样瞧着像个寻常的商人。
出门后,他特意绕着王府外墙走了两圈,眼角余光扫过街角的茶摊、巷口的货郎,确认没有陌生面孔跟着,才顺着青石板路往京城深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