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头一震,因蔺无筝的话心起波澜。
“蔺督主说的对,儿臣反对焚府!”
“儿臣也反对!”
几乎是同时,二皇子明允和、三皇子明允礼以及几位以严御史为首的御史官员立刻站了出来。四皇子明允让虽然人小,也紧紧跟在哥哥身后,小脸绷得紧紧的。
明允和情绪激动:“父皇!姑奶奶刚刚查出了卢家贪污通敌一事,为国立功,如今遭此大难,朝廷不思全力救治,反而要行此绝灭之事,岂不令天下忠臣义士寒心?!儿臣恳请父皇,多宽限些时日,广召天下名医,必能有解决之法!”
明允礼则相对冷静,但语气同样坚定:“父皇,谢侍郎与蔺首辅所言,皆基于瘟疫属实且无法控制的前提,然儿臣听闻,此事颇有蹊跷,或有隐情,岂能不查不问,便行此极端之举?”
“依儿臣看,应该先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父皇!不能烧!烧了姑奶奶就没了!”明允让带着哭腔的声音想起,孩童的急切虽稚嫩,却格外戳心。
支持他们的官员也议论纷纷,认为此举太过仓促残忍,有违天和。
双方在朝堂上激烈争论寸步不让,吵了许久也没个结果。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如水,头疼的揉着眉心。
他听着下方如同菜市场般的争吵,心中烦躁不已。
他何尝想做一个焚杀亲族,屠戮功臣的暴君?
此事若行,史笔如铁,他必遭千古骂名!
皇鳞卫虽让他头疼,但利用好了便是一把锋利的刀,能替他解决许多问题。
可那是瘟疫啊!
一想到那可怕的瘟疫就在京城之内,随时可能冲破封锁,席卷整个京城,他就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龙椅,声音沙哑地喝止了大臣们的争吵。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眉心,再睁开时,眼中满是血丝和挣扎。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此事. . .”
“皇上,臣有本要奏!”蔺无筝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打破了沉寂。
皇帝正烦躁,见蔺无筝出列,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耐道:“讲。”
蔺无筝冷冷地扫过谢勇,从容不迫地开口:“陛下,方才谢侍郎与首辅大人所言,皆基于一个前提,那便是誉王府内爆发的是瘟疫。”
他微微一顿,语气陡然转厉,“但,若臣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瘟疫,而是投毒呢?”
“什么?!”
“投毒?!”
“这怎么可能?!”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比之前蔺首辅支持焚府时更加震惊。
百官们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勇脸色骤变,厉声喝道:“蔺无筝!朝堂之上,陛下面前,岂容你信口开河!此事关乎京城安危,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蔺无筝根本不理他,继续朗声说道,“臣绝非胡言,经上缉事司连日彻查,现已查明誉王府内所谓瘟疫,实乃中了名为牵机的奇毒,此毒症状酷似瘟疫,足以以假乱真。”
他目光如刀,射向开始有些慌乱的谢勇一党:“所幸发现及时,救治得力,王府内所有中毒者,已大部分解毒,脱离危险,无一人死亡!”
“至于谢大人所说誉王府死伤惨重、危如累卵,纯属无稽之谈!”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让刚才还主张焚府的官员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不等众人消化,蔺无筝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臣已查到投毒主犯,正是原客居誉王府的刘青青。”
“臣还查到,此人与江湖门派有密切联系,乃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逍遥宫之人,潜伏在誉王府多年,就是为了覆灭皇鳞卫,其心可诛!”
皇鳞卫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防止江湖中人联合起来对抗朝廷,只要不做滥杀无辜、结党营私私下勾结之事,皇鳞卫是不会管太多的。
逍遥宫想要覆灭皇鳞卫,其心昭然若揭。
“经查,刘青青此刻正藏匿于京城西处一所偏僻别院,而该别附院 ..”蔺无筝声音低沉,目光直直刺向脸色瞬间难看的赵元庆,“正是永乐侯赵大人名下的产业!”
“不止如此!”蔺无筝根本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语速加快,“案犯所用投毒路径极为刁钻隐秘,乃通过一处地处偏僻的水井,此水井与誉王府的连通,仅在数十年前的机密旧档中才有留存!”明诛一直以为水井下毒一事是刘青青的主意,因她在誉王府多年,知晓这些并不稀奇。
但在查证的时候才发现,誉王府中并没有关于水井的存档。
蔺无筝不紧不慢的递上一份卷宗,“这便是京城中各家水井旧档,其中便有关于誉王府的!”“而据工部记录查证,就在半月前,永乐侯府长史曾以勘察京城地下水利为名,调阅并抄录!”牵机之毒,越是内力深厚中毒的症状也越严重。
若非诛诛最近不在王府,恐怕也会中了招。
他好好的一个媳妇儿,还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