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百里红棉视作亲女的画屏,竟与她有这般血海深仇。钟离欢颜压下心头的震惊,语气愈发坚定:“百里夫人,无论你有多少苦衷,犯下的罪行终究无法抹去,今日我必须将你捉拿归案。”
这话像一根救命稻草,瞬间攥住了陷入恐惧的百姓。
他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百里红棉厉声叫嚣:
“抓起来!钟离捕头,快把这个毒妇抓起来!”
“原来画屏姑娘的惨状都是她害的!连养女都能下狠手,简直丧尽天良!”
“先前装得那般和善,骗得我们都信了她,没想到是个索命的厉鬼!”
“不能让她跑了!她害死了半城人,必须偿命!”
“钟离捕快,快把她绳之以法,为死去的人报仇!”
听着此起彼伏的咒骂,钟离欢颜眉头皱得更紧,可职责在身,她只能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尖稳稳对准百里红棉。
这刀不是她惯用的那把环首刀一一那柄刀早已在之前的打斗中碎成了废铁,此刻握在手中的,是从其他官差那里借来的。
百里红棉见此,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钟离捕快武艺高强,义侠城人人皆知,可你想抓我,恐怕还不够格。”
“行不行,试过便知。”钟离欢颜话音未落,脚步已猛地蹬地,身形如箭般冲了出去,长刀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劈百里红棉肩头。
她出刀又快又狠,带着捕快办案时不容置喙的决绝,刀刃破风的锐响刺得人耳膜发疼,周围的百姓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刀风扫到。
百里红棉却依旧从容,腰身猛地向后弯折,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衣摆扫过尘土,扬起细碎的沙粒。就在这一瞬,她右手一扬,一柄软剑从她纤细的腰间抽出,银亮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精准地格在长刀侧面。
“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震感顺着刀柄传到钟离欢颜掌心,她虎口一阵发麻,指节都泛了白,却丝毫不敢收力,手腕翻转着将长刀向下压,想凭蛮力逼退百里红棉。
可百里红棉手腕轻轻一旋,软剑竟像有了生命般绕过长刀,剑尖陡然转向,带着寒意向钟离欢颜持剑的手腕刺去。
钟离欢颜心中一紧,急忙撤手变招,长刀向上挑去,堪堪避开剑尖,却没料到百里红棉早已抓住了她的破绽。
只见百里红棉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软剑自上而下劈向她的头顶,剑风裹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割破她的肌肤。
钟离欢颜下意识地仰头躲闪,刀锋擦着她的发髻掠过,几缕青丝应声而断,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两人双脚刚一落地,便再次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成网。
钟离欢颜的刀法刚劲利落,每一刀都朝着百里红棉的要害而去,刀风裹着强劲的力道,刮得周围的草木簌簌晃动,地面甚至被劈出了细密的裂痕。
百里红棉的软剑却灵动得像条毒蛇,时而直刺咽喉,时而横斩腰腹,剑身在她手中能随意弯折,常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突袭。
刀剑碰撞的火花不断在半空炸开,金属交鸣的声响此起彼伏,听得人心头发紧,连大气都不敢喘。斗到三十余合,两人依旧难分胜负。
钟离欢颜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长时间握刀的手掌早已酸麻,指缝间甚至渗出了血珠,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百里红棉的每一个动作,不敢有半分松懈。
百里红棉的气息也有些不稳,鬓边的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上,额角同样覆着一层薄汗,可她的招式却愈发迅猛,软剑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压得钟离欢颜渐渐有些喘不过气。
突然,百里红棉故意卖了个破绽一一软剑向左侧虚晃一下,仿佛要攻向钟离欢颜的左肩。
钟离欢颜果然上当,急忙将长刀向左格挡。
就在这一瞬,百里红棉左脚尖猛地一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向右侧飘出半尺,软剑骤然收回,又猛地向前刺出,剑尖直指钟离欢颜的胸口。
钟离欢颜察觉不对时,已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拼尽全力向侧面急退。
可剑尖还是擦着她的衣襟划过,在她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刺痛传来的瞬间,她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百里红棉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快步上前,软剑再次刺出,钟离欢颜勉强侧身躲开,却被百里红棉一脚狠狠踹在胸口。
“噗”
一口鲜血从钟离欢颜口中喷出,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挣扎着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握着长刀拄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百里红棉,眼中满是不甘。
她知道自己不是百里红棉的对手,只能转头看向元照,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元姑娘,还望你出手相助,拿下这活尸之灾的罪魁祸首,为义侠城的百姓讨个公道。”
然而元照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波:“从今日起,义侠城的事,与我们无关。”
百里红棉的目的终究是达成了一一元照彻底决定对义侠城的死活放任不管。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