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轻柔。
没错,阿繁的脸,终于也被阿青换了。
随着最后一圈绷带落下,一张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一这张脸不算难看,却毫无特点,平平无奇,属于丢在人堆里便会立刻被淹没的类型,年纪也与阿繁相符,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
元照一行人如今正被通缉,不久前,一队官兵在路上认出了他们,当即就要拔刀缉拿。
双方一番厮杀后,官兵尽数倒地,阿繁这张脸,便是从其中一具官兵的尸体上取下的。
自那以后,他们便尽量避开城镇,除非偶尔需要补充物资才会悄悄入城,其余时候都沿着荒山野岭前行。
倒不是他们怕事,只是不想再徒增麻烦而已。
一路上一直打打杀杀,累都累死了。
绷带彻底解开后,司徒大夫上前,指尖戳了戳阿繁的脸颊,随即满意点头:“嗯,这次做得不错,比阿简那张脸自然多了,不那么僵硬。”
阿青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反正他们本来也不会笑,僵不僵硬的,也不影响。”晓空空凑在一旁,看着阿繁的新脸啧啧称奇,眼睛瞪得溜圆:“这换脸之术也太神了!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跟变戏法似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他的身体已彻底恢复,又变回了从前那般活力满满的模样。
就在这时,驾车的罗钦突然回头喊道:“老板!前面山道旁有座破庙,天色也晚了,咱们今晚就在那儿将就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元照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夕阳已沉至山巅,暮色渐浓,她点头道:“也好,就这么办。”
如今他们不便入城,有座破庙遮风挡雨已属难得,总比露宿荒郊野外强。
“得嘞!”罗钦应了一声,当即扬起马鞭,驱赶着马车朝着破庙的方向行去。
抵达破庙后,众人陆续从马车上下来。
可刚踏入庙门,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一庙中竞已有其他人。
破庙中的三人见到元照一行人,也瞬间绷紧了神经,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三人模样各异:一个秃顶壮汉,身材魁梧如铁塔,身侧放着一根碗口粗的狼牙棒,棒尖寒光闪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面容英气,左脸颊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腰间别着一根黑色软鞭,鞭梢垂在地上;还有一个斯文白净的道士,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身后却背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气质矛盾又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不远处的柱子上,用粗麻绳捆着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锦袍用料考究,腰间挂着玉佩,一看便知家境优渥。
所以……我们这是撞见绑票现场了?元照心中暗忖,一时间竞不知该转身离开,还是当作没看见继续往里走。
就在这时,那被捆的锦袍男子突然看到了元照一行人,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挣扎着大喊:“各位英雄!救救我!快救救我!若能救我,必有重谢!”
这话一出,秃顶壮汉、刀疤女与斯文道士脸色骤变一一既然被撞见,便只能灭口!
三人几乎同时抄起武器,朝着元照等人扑了过来,动作快得不留余地。
“姐姐,交给我!”阿青见状,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绯红刀,刀身映着庙外余晖,泛着炽热红光,她率先迎了上去,脚步轻快如蝶。
“还有我!”晓空空早就憋坏了,这些天养伤养得浑身发痒,如今有机会活动筋骨,自然不肯错过。他说着,迅速抽出腰间短剑,剑刃虽短,却透着凌厉的锋芒一最近他一直跟着阿繁练剑,进步颇大。罗钦见同伴都已出手,也连忙拔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扇骨展开,边缘泛着冷光,他脚步一错,也加入了战局。
阿青握刀的手青筋微绷,绯红刀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取秃顶壮汉面门。
“小丫头片子,胆色倒不错,敢对爷爷出手!”壮汉咧嘴狞笑,露出一口黄牙,双手紧握狼牙棒,迎着刀锋砸了过去,棒身带起的狂风卷得庙中尘土飞扬。
“铛”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庙中那堆柴火簌簌乱颤,火星溅落在地上,点燃了几片枯草。
“爷爷?待会儿你就算叫我姑奶奶,我也不会饶你!”阿青冷笑一声,借着力道向后飘出三尺,足尖轻点倾倒的香案边缘,身形如柳絮般轻盈,随即再次扑上。
这次她不再硬拼,而是借着灵活的身法,让绯红刀贴着狼牙棒的缝隙游走,刀锋专挑壮汉手臂、腰腹等软肉处削去,招招刁钻。
壮汉左躲右闪,粗厚的小臂还是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棒身往下淌,滴在地上烟出深色痕迹。
“臭丫头,你找死!”壮汉彻底被激怒,双目赤红,嘶吼着抡起狼牙棒横扫,想凭蛮力逼退阿青,棒风凶猛得能掀翻重物。
阿青却不慌不忙,突然矮身,刀背贴着地面滑过,重重磕在壮汉的脚踝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壮汉痛得惨叫出声,单膝跪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阿青趁机旋身跃起,绯红刀自上而下劈落,刀风裹挟着碎木屑,眼看就要劈中他头颅,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力道,用刀背狠狠砸在他后脑。
壮汉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