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使了什么手段
九月,淮南的天气已经渐渐降下来,不如先前那般燥热。排队无聊,陆漠烟便在临河边的酒楼里摆了几桌,小酒小菜,吹着岸边轻风,点着驱虫的艾草香,颇为惬意。
槐序也蹭到一顿饭,河边自是多为河鲜,香炸小河虾、清蒸鲈鱼、还有秋天正肥的蒸螃蟹,配上小麦酒,一时间,几乎让人忘记这还是在乱世之中。陆漠烟无聊地指着河面:“那是什么船,怎么那么长?”“那是矿船。"槐序吃着他的饭,随意解释道,“彭城那边的煤、铁可以顺船而下,吃水深,一次多带些矿石,还能换南边运河的配额,所以这些年,矿船越造越大,逼得淮阴不得不给他们用最大的码头,好在去年铁坞那边的小运河码头修好了,矿船终于不用在这边挤码头了。”
为此,铁坞那边平整了土地,多了三个露天堆矿区,十六个起重滑轮组,还专门配了仿照龙骨水车做了送矿车带,连带又开始修高炉,工人也在紧急培训。好在只要是铁器,南北都不愁卖,主公还大手一挥,把生产铁锅的配额提了一倍。
“那个船呢,怎么有两层?看着人不少,是什么秦淮河红船么?"陆漠烟又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客船,专门运送淮北客人的,“槐序看了一眼,“只卖客票,多是去隔河探亲、做小买卖,又或者来求学、看病的人,不需要船夫运货,占码头的时间少,所以过河钱票便宜。”
“分得那么细啊。"陆漠烟好奇地看着那淮河浩荡的水面上,一艘三丈宽的双层客船正龟速地渡过宽阔的河面,船上的船夫熟练地起帆换帆,配合着船舱和船头撸调整方向,晃晃悠悠地靠近码头。
靠上了码头,大肚的船身立刻便有背着背篓、推着两轮的农夫们搬运着带着的露水的新鲜蔬菜,飞快地走过灿板,落在码头坚实的青条石道路上。码头上早有收菜的贩子已经熟练地等候,开始对这些农夫们的鲜菜挑三拣四,菜叶的虫吃得多的,要便宜一文!泥泞多的,要便宜两文!泡水泡太多的,要便宜一文!太干吧水太少的,要便宜一文!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有些菜农闹着不愿意被这些人盘剥,决心自己挑到菜市口去卖,但也有人不愿意等上一整日,宁愿早点卖出,去城里买些日用,给村人拿回去,于是便以稍微便宜些的价格,卖给这些贩子。那声音太大,在二楼陆漠烟都有被吵到。
等菜农们走完了,又有人从船舱里又牵出一头有些萎靡的水牛,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孩子,年纪大的十来岁,年纪小的,还被母亲抱在怀里。“哎呀,是痘牛来了!"立刻有人惊叹起来。陆漠烟疑惑地看了一眼槐序:“痘牛?”
槐序也惊讶地跑到围栏边,看着有人凑近了看那水牛的乳/房周围,立刻大呼道:“痘牛,真的是痘牛!”
“哎呀,快快,回家找孩子,去排队去!"立刻便有人欢呼起来。“这是什么?"陆漠烟更好奇了。
“就是牛乳旁出现边缘红肿的圆形痘泡,中央凹陷如脐,“槐序有些喜悦地笑道,“染在人身上,痊愈之后,便不会再得虏疮了。”陆漠烟惊讶道:″此言当真?”
虏疮是从西域俘虏中传到中原来的病症,听说是汉武帝时征伐大宛时传入中原,随着北方战乱,北民南渡,江南也时常有虏疮肆虐,状如火疮,皆戴白浆,中者死者十之三四,若是幼儿,更是多达十之六七。“那是当然,可是这痘牛难寻,寻常母牛,便是得了这痘,十余天的日子便会痊愈,如此,再找到也没用了,"槐序无奈道,“之前妙仪院的痘疮断了一年多,张榜到处找病牛,今天终于找到一头,自然要赶紧抓住机会。”然后给他解释。
种痘要用新鲜的浓胞中挑出一点液体,在成年人的表皮上划破一点表皮,用竹刀涂抹上去,随后这小伤口上也会生痘,破熟时再把人身上的一点痘液涂到其它成年人身上,如此过手几次,就给幼儿涂上,便算种痘成功。先前妙仪院就靠这种,种了十几代的痘了,谁知道可能被筛选过十几代后,症状实在是太轻微了,中途那一批的小孩们好的太快,他们三天后来到妙仪院准备把痘继续传下去时,他们居然全好了,结痂了!没有痘液传下去了!当时整个妙仪院的医护们都尖叫起来了,下一批准备种痘的新生儿父母也尖叫起来了,那场面,不到的一天,整个淮阴有新生儿的家庭几乎都尖叫了,事情上达主公,主公也没办法,只能命人加紧去找痘牛。“这一断就是一年多啊,"槐序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按胸口,“虽然没爆发什么的小孩感染,但那些父母们就是不安,有事没事就来问,还有新入的郡县也在打听,想大人小孩们都来种痘,吵得妙仪院专门安排人去院门处通知这事。如今找到新痘牛了,哪能让人不高兴啊!”
陆漠烟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就这么容易,把种痘的法子告诉我,不怕我去南朝,也散播这消息么?如此,你们便赚不到钱,也拿捏不到其它种症人了。”
槐序怔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小公子,淮阴种痘是不花钱,只要近的人,起疱了回到妙仪院,把痘苗传给下一人就行。”“不花钱?"陆漠烟还来及震惊,便又被另外一个词吸引,“痘苗?”“是啊,"槐序回想着,也随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