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住的后颈向下，脊柱一寸一寸地酥麻、发软，热潮上下窜流、奔涌，将溢而出。
在她马上忍不住嘤咛时，秦应忱骤然抽离，在她耳边气声一笑：“车里有人。”
前座的汪钺：……”
他也希望没有。
被迫做个眼瞎耳聋的雕像，他最后悔的就是没在车停稳后打报告下去抽根烟。
叶其珍耳朵尖已红得透亮，被秦应忱散漫拨弄着，笑意自胸腔荡漾。她渐渐平复喘息，就听见他在耳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那天晚上…我不是冲你。”
“吓到了？给你赔个不是。”
叶其珍惊诧抬头，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晚的事，竞能从他口中听到后言。“我也没那么容易生气。”
“嗯？”
他似无奈，勾着她的下巴摇晃，像在唤她回神。一一这班儿是上不成了。
叶其珍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来。
她要化在这儿了。
像曝晒在阳光下的熔岩巧克力，像被捧在手心里的云朵棉花糖，她在融化、蒸腾、冒泡，变成一滩糖水。
“我、我要……上班去了！”
糖水试图自救，塑回坚硬的模样。
“回来。”
秦应忱将滞住的人从车门边捞回，把小呆猫眼镜重新仔仔细细架到她脸上，目光随着指腹，从她额角的绒毛描摹到精致的下巴。叶其珍终于被放下了车。
进会议室时脸仍红透，与前些天在烈日下走路十几分钟无异。迈巴赫里，秦应忱阖眸倚在头枕，忽然出声：“小姑娘会喜欢什么东西？”
汪钺刚启动车，闻言一愣。
他答不出少爷的问题，正色请示：
“要不要我去查，叶小姐……”
“开你的车吧。”
秦应忱一记眼刀射进后视镜。
忽地又想起什么，他微凝了眉：
“她和梁硕以前认识。”
汪钺在后视镜里，对上男人幽如鹰隼的眸光。“是。”
他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
“查些该查的东西…”
一句话轻声飘散在肃寂的车内，似有似无。大
申报期最后一天的紧张忙碌后，堆砌成墙的纸质底稿最终汇作一方移动硬盘，被呈交到金融街正明大厦一楼的受理处。正明大厦，是资本市场监管委员会的办公楼。往日无纸化办公之前，投行申报底稿甚至需要成车成箱地运送到这座楼里。硬盘由资监会接收受理，意味着项目申报成功，迈上了等待监管核准上市的台阶。
叶其珍第一次经历这样里程碑式的项目阶段。直到大大小小围绕定华的项目群里，一句句祝贺如彩带纷飞飘扬，她才真切地意识到一一
项目成功申报了。
如果顺利，他们会经历一轮反馈，秦应忱将到正明大厦参加发审会，而后定华金属会在A股主板上市，成为千万股民资产配置中的一支优绩股。这是他的项目，是她陪他、帮他做成的第一个项目。他的姓名将永远留存于资监会的档案，电子屏上红色的股票代码会记载他的功绩。
叶其珍心中忽起一阵汹涌澎湃的激荡。
这似乎是她误入投行浮华海多年，第一次找寻到意义和成就感的瞬间，一切因他而起。
她按耐不住打开了置顶聊天框，千言万语凝聚于指尖，却悬停半响。迈巴赫自CIN金融大厦地库驶出。
秦应忱捏着微蹙的眉心，闭眼敛下疲意。
再睁眼查看手机，一瞬间跳出个白色头像发来的消息，很快淹没在不断涌动的未读列表。
秦应忱凝着眉目，手指缓缓划动，找到了那条消息，点开一一一只白绒绒的小狗撒欢儿地朝他扑过来。
他下意识移远，手机撂上桌板，几乎气笑。好蠢。
他垂眸睨着屏幕，嫌弃地点开那只狗。
表情包有名字，灰扑扑的两个字，温柔浅淡，却清晰可见一一【开心】
…看出来了。
秦应忱眺向窗外，玻璃反射押长了他嘴角的弧度。“停车。”
不染纤尘的真皮牛津鞋踏上地面，笔挺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一迈，进了旁边的国贸商城。
“礼物？！”
叶其珍接过秦应忱递来的月光白色纸袋，还懵怔得没反应过来。“嗯，庆祝申报。”
秦应忱倚着中岛台，抬手揉了把她脑袋，“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叶其珍摩挲着纸袋上的浮雕水波纹，柔光下熠熠生辉，心里也似漾起涟漪，她抿唇笑着，道了声谢。
她认得包装上的这串字母，全球最顶级的珍珠品牌，她曾无数次路过店铺展柜，对里面标签的天文数字望而却步。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叶其珍轻轻抽开礼盒上蝴蝶结香槟缎带，像捧起的是彩云琉璃般易碎的宝物。
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是她最爱的珍珠，她名字里的珍珠，最名贵品牌的珍珠。
拇指推起盒沿，大点位澳白宛如满月，温润璀璨的光晕似绸缎般映入眼帘。叶其珍的笑容却瞬间僵在脸上一一
那是一对珍珠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