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撤下的红玫瑰,私助为她准备的一墙衣柜里里外外没有一件红色,他酒柜里包罗最金贵的威士忌、香槟、贵腐、干白,偏偏没有一滴红酒?更遑论全屋素雅,博古架上掐金珐琅、汝窑青瓷,连装饰挂画者都无成片的红色……
主人不喜,甚至堪称忌讳。
而反应最烈的那一晚,最直接的诱因是什么,几乎显而易见。叶其珍仰着颈,艰难地吞咽,强抑着齿关的战栗:“是我猜的,从……唐叔说您不喜玫瑰开始。”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叶其珍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是笃定了他会懂。
秦应忱定定看了她半响,倏地松开了手,一勾唇角,似笑非笑:“我怎么忘了,珍珍是个顶聪明的姑娘。”说着,指腹抚上她脸蛋,在被禁锢过的红痕上,缓缓摩挲。叶其珍却没有感觉到安抚。
她浑身寒毛直立,呼吸更加急促。
她好像犯了一个错误一一
一个过于敏锐的枕边人,擅自发现了他的逆鳞!他这样冷情、多疑、冰山一样的人,她招来的会是对她聪明的青睐?还是更加深重的防备?
答案不言而喻。
自作聪明,她怎么敢!
叶其珍闭了闭眼,浑身发冷。
脸上忽轻忽重的温度抽离的一瞬,叶其珍蓦地睁眼,攥住他的手。抬起脸,轻颤着嘴唇,迎上他冰冷的审视。“我还猜到……您喜欢喝茶,最喜欢白毫银针,用水晶杯盛着,放在暗处光里,看千千万万的茶毫在混沌里清明。您不喜欢喷香水,所以衣物都要熏好了香再送来家里。您看电脑久了眼压会高,所以不通电话时也喜欢戴着眼镜,但您不喜欢我戴。还有,您写字很好看,书房里那幅赤壁赋是您的墨宝………叶其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那双寒潭般漆黑的眼眸,终是为她的话起了丝波澜。
她如蒙大赦地深呼吸,将脸贴近了他的掌心:“不是我聪明,而是我一直在看向您啊。”心跳如重鼓擂,声声响在这一室冰凉黏腻的寂静中。她在赌。
赌以秦应忱的掌控欲,不会拒绝她这个聪明的枕边人向他示好、向他臣服、向他投射满心满眼的关注。赌他能意识到并安然接受一个事实一一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最亲近的、无妨信任一二的女人。近乎凝固的空气里,最长的时针不知焦急地滚了几个来回。秦应忱终于眉目舒缓,轻牵了下嘴角。
他托着她侧脸,拇指按压着她的软唇,稍微施力一揉。“起来洗漱。今儿申报前最后一天,你折腾这半晌,不上班了?”叶其珍嘴唇被他磨得微麻,她不自在地抿了抿。“那您先出去,让管家叫阿姨,好不好?”秦应忱垂眸看她几息,淡声一句"听你的",转身出了卧室。叶其珍深呼一口气,瘫坐在床上,闭上眼,一阵过度紧张后的晕眩。丝丝凉意钻入张开的毛孔,她下床去冲澡,双腿都在发软。温热厚重的水幕敲击在她单薄的脊背,不知多久,才冲散了那一身的冷汗。终于收拾停当,她从浴室出来时,主卧已经一尘不染,了无方才狼狈的痕迹。
乍见秦应忱还在家里,叶其珍还略不自然,却没想到他抱臂等在门口,待她走近,竞是顺手一搂:
“走吧。”
之后,一起进电梯下楼、坐进迈巴赫后座,快到金渠的一路上,叶其珍都隐隐觉得,秦应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格外明显。忽视不得的那道视线下,她垂着眼睫扑闪,坐得身子僵硬,脚尖都绷紧。“给她停到后院门口。”
秦应忱倏地出声,吩咐汪钺。
车停稳后,叶其珍才发现这个位置的妙处。一般无人经过,对于楼里隐蔽,也比她往日下车的路边近了太多,不用遭受十几分钟的烈日炙烤。而他分明知道,之前却从没给她停过。
叶其珍转过头,无声控诉地看着他。
秦应忱瞧她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忽地展颜笑了,抬手捏她的脸。“之前不是你让我停那儿的?”
她又不知道嘛。
叶其珍鼓着脸由他摆弄,却不说话,以示抗议。秦应忱捏够了,手掌移到她后颈握住,往前一带,看着她眼睛,声音微肃:“想要什么,你得跟我说。”
告诉他,要什么,才有被满足的可能。
他不是个会把目光放在女人身上的人,尽管对她有几分喜爱,尽管知晓她的倾慕。
叶其珍看着他逆光下清冷英俊的眉目,车窗外烈日熔金,衬得他一双薄情眼更似幽潭,深邃无波。
她却忽而动念,向他靠得更近,气息勾缠:“我想要……您亲亲我。”
话还没落,她自己先红了脸。
他们从未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接吻。
唇齿相交,要么作前戏,要么作助兴,总之都是为了那事。叶其珍赧得很不自在,想要若无其事起身,却被后颈上的手箍住。秦应忱忽然短促地低笑了声,朝她伸出手来一一摘掉了她的眼镜。
叶其珍”
她热气腾腾地涨红。
想到刚才顶着一副呆样,尽行勾引之事,她立时就想跳车逃跑。却被男人掌着后脑,稳稳禁锢。
下一秒,他的唇压下来,封缄她所有躁动。他吻得很凶。
一如往常,将她吞吃的架势。
她的唇舌被他掌控,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