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小吵
那一晚做到力竭昏睡过去时，似乎听见秦应忱在她耳边问道：“真的很喜欢那个落地窗？”
叶其珍已抬不起一根手指头拒绝他。
好在他还不算禽兽得彻底，没有真的把她拎出去，按在那外面灯火通明的净透玻璃上。
结果却是她庆幸得太早。
申报期后的日子虽也每天充实地过，却比之前喘不上一口气的节奏缓了很多。
秦应忱照常每天晨练，回来叫她起床,问她去不去办公室,再自个儿去洗澡。叶其珍总会先问他的安排，若他有空在家，那她也居家办公。不过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去公司或有事忙,那她也就认命起床，背着包去上班。秦应忱也习惯了小姑娘日渐黏他，这一晚搂着她的腰，手指勾上肩带的时候,忽地贴在她耳边：
“我明天在家。”
叶其珍：…
被抱着压到落地窗玻璃上时，叶其珍脸都白了。五十几层的高度下行客如尘，灯火金红的繁华楼群浮沉眼底，CIN大楼的玻璃幕墙正在视线里的夜色中凛凛生光。
说不清的恐慌和羞耻几乎将她溺毙。
秦应忱将人逼得眼泪簌簌一身冷汗,终于大发慈悲告诉她：“前天才都贴了单向膜，外边看不见里头。”叶其珍闭着眼睛，忘了自己是什么表情。
只后来登峰沦陷时，她紧紧攀著他臂膀，使力往上，死死锁抱住他脖颈。高楼危身，深渊碎骨,我总要拉你一道。
一夜恣情放纵，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叶其珍感觉到有人叫她起床，却眼皮都睁不开一点。
“起来了，听话。”
秦应忱拍了拍被子。
“Michelle知道你今天不去，工作已经发你了，你给她回一下。”叶其珍接收到他话里的信息，大脑下意识强制开机，眼睛还没睁，手先扑腾起来，准备起床。
秦应忱无奈，捉住她两手挂在他肩上，托住她的背，面对面抱着她坐了起来。
小姑娘却抱上了就不撒手，哼哼唧唧地醒了，还埋着头蹭他的颈窝。秦应忱痒得发笑，轻拍她腰下，竞感觉像在养个女儿。只是这滋味，似乎不赖。
“上学的时候有早课怎么办？也要人抱你起床？”他噙着笑，揉她的腰逗她。
叶其珍痒得直往他怀里躲，闭着眼睛嘟囔：“只要你抱。”
话虽如此，她却没再磨蹭，乖乖下床洗漱，回了Michelle消息，坐到书房桌前。
毕竟秦应忱还有她老板这层身份在，进入工作状态，叶其珍还是担心他随时肃起脸训斥她一顿。
足见这人立威之效果显著，连她都如此，其他人更甚。她在公司时守着他门口，就经常听见他恩威并施地用人、管人。夸人时跟人一起朗声笑谈，骂人时也毫不留情，字句鞭辟入里，批得人颜面尽失却心悦诚服，改过的方案材料都抢着往他办公室送。每到这时，叶其珍都辨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想躲开去茶水间接杯咖啡，又不舍得不听他的声音、他的谈吐。
他是个太过成熟、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人。他带着其他组去开会，抑或跟别人聊着工作掠过她身边时，她偶尔会想，为什么他不是她一个人的领导？为什么不能只夸她一个人、只管她一个人呢？叶其珍自嘲一笑，果然是打工久了，人都变态了。她扁扁嘴，电脑开机，继续打工。
Michelle安排她的工作是关于一程科技，前一任MD留给她们组希望最大的一个独角兽项目，刚创立没几年就一路势如破竹，计划明后年冲刺港交所。一程虽好，却因为尚在早期，并没有最终确定上市保荐人选择哪家投行。CIN也没有正式进场过，她们只在前期为一程贡献了商业企划书，以示诚意。现下仍需正式为企业拟定融资上市方案，争取拿下这个项目的主承席位。叶其珍的任务，就是为一程科技做Pitchbook，即一个PPT形式的项目建议书，之后带去拜访一程的高层，争取让一程选择她们团队。“Pitchbook你有经验，应该难不倒你吧？”秦应忱眼都没抬，随口一句。
叶其珍的确做过没错，但那是在香港外资投行，用英文写过的deck。至于境内投行一般如何向客户进行pitch，个中逻辑、要点，她不吝向秦应忱请教。于是做完初稿，电脑搬到他面前，仰脸看着他眼睛。男人手指骨节一推金丝镜框，阳光在玻璃镜片上轻浅反射一道，他的眼神也似不曾向屏幕一掠。
“想要理顺逻辑，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设你是面对客户pre的人，自己从头到尾讲一遍。”
讲出来，才能最直观地发现表达上逻辑不顺和内容不够充分的地方。秦应忱一抬下颌，示意叶其珍，“讲吧。”叶其珍看着他愣住，惊得嘴唇都微张。
没人告诉她，跟老板一起办公，还要有随时挨考的环节啊！偏偏是她最怵的表演形式，还是在他面前……叶其珍喉咙像干得粘紧，连一句开场白都说不出来。“站起来。”
秦应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叶其珍脊背一凛，下意识听话起身，却只幽怨地盯着他，更不想开口。僵持半响，秦应忱无声叹了口气，对她伸出手来。叶其珍撅着嘴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