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往事
手指颤抖着抬起,做好了被一触即离的准备。干燥宽大的手掌却登堂入室，掌心与她紧贴，指腹若即若离滑过她脉搏，再将她的手包裹、握紧。
叶其珍似心脏也被攥了一把，骤然缺氧。
曾以为经历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恨，这却是他今生第一次真正紧握她的手。她呼吸发紧、急促,自救般抽手低头，不敢再看他那双轮廓熟悉、却沉淀了经年霜雪的眼睛。
“闻总您好，我是.…CIN投行,叶其珍。”“叶其珍。”
闻路远重复着，一字一顿，低声微哑地，像将她的名字含在口中，念得眷恋又珍重。
她没法抬头看他，酸楚像在重力作用下聚于鼻尖，她陷在他身上陌生的气味里,艰难地平复着呼吸。
却没想到,闻路远会又一次叫她的名字一一在Michelle开口讲PB时，他突然抬手喊了停。“叶其珍一一”
“叶老师，可以你来讲吗？”
叶其珍一怔，与Michelle对视一眼，随即冲他微笑，点了点头。她到底得益于在家练过那许多遍，此刻站在幕布前讲起来，渐渐如鱼得水。闻路远坐在下面,静静凝望着出落得美貌惊人的，他的姑娘。她的秀发依然如浓云密瀑，小时候就因为头发太厚被理发师打薄，剪成了狗啃稻草。
他见状特意问家里的理发师傅要了剪子带去学校，就在那鸳鸯凫水的湖边树下，咔嚓一剪子，把她的马尾剪成了又短又蓬的兔子尾巴，气得她红着眼圈，跟他冷战了一节语文课。
闻路远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头发在他手心儿里，从兔子尾巴长成了狐狸尾巴。
这么想着，嘴角也不自觉噙了笑。
却在听她讲到后面，她的投行团队那位叫秦应忱的董事总经理时，笑意微滞。
闻路远看着她讲到他时松缓温柔下来的眉眼神色，莫名感觉有些微妙，轻笑了声：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见一下这位秦总？”叶其珍乍被打断，稍顿了下，好在有Michelle从旁解释说秦总今天不得空，之后当然有机会来拜访。
她回神一笑，又接着话讲Michelle有多少项目经验，是个多么值得信赖的项目现场负责人。
闻路远蓦然轻声问：
“那你呢？”
“你怎么样？”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叶其珍回望进他专注的眼睛，视线寂然相交。回公司的出租车里，一片安静。
叶其珍打开魏千雪的对话框，敲下又删除，来回反复，最后只发出一句：[我见到他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
Michelle突然发问，叶其珍一惊，下意识按下手机熄屏。她缓缓眨了眨眼睛，“他……年轻有为，对公司的发展、融资的预期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对赴港上市的了解也远超我想象。”“你也看出来，闻总是拍板的那个？”
叶其珍一愣，忽地反应过来，Michelle刚刚甚至没有讲明她问的是谁。好在Michelle没有在意，继续问她：“那你觉得，他会选择我们吗？”
会吗？
哪怕是八年前，叶其珍都没有这份底气给出肯定的判断。少年非池中物，恣意风流，让她体会过这辈子最密集的患得患失。更何况现在一一
八年剧变，见面不识。
叶其珍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案：
“或许要看看其他竞争对手。”
“不用看了。”
会议室里，闻路远神色平淡，起身准备离开。“其他投行来，你们看着聊聊就行，不用叫我了。”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CIN就已经赢了，没有任何疑问。“为什么呀？"CEO王磐跟闻路远熟些，挑着眉冲他笑，“Edmond，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过CIN多美女的传言倒是真的，那小女娃漂亮得像朵芍药花，这以后要成年一起共事，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闻路远回头撩去不善的一眼。
上市部总监余莉是在场唯一一位女性，瞧这情形，却是眉心一跳。不过她到底敬畏着闻总，也没敢多嘴告诉他一一她分明看见，那小姑娘锁骨下面，有不止一枚红得发紫的吻痕。“这也太过分了吧！”
魏千雪扒着叶其珍的衬衫领子，酸溜溜抱怨：“唉！这样的□口生活什么时候轮到我啊？你家那位如狼似虎的，今儿怎么放你出来了？”
叶其珍解救回自己的衣领，面不改色压下赧意：“他今晚有应酬，十点之前不会回家的。”她们坐着的这酒吧，原是京中鼎鼎大名的一处销金窟，名叫蓝宴。如今据说易了主再开业，魏千雪说要来凑凑热闹。“合着您还是偷跑出来的？”
“这种地儿，比起我，你来才是更偷摸吧？”叶其珍打趣她，又不是不知道魏千雪家里看管她有多严。“你今儿又是从后门溜出来的？”
“嗯啊，不过最近事儿快定了，他们看着我也没那么严了，可能是终于卖出去了，松了口气吧。”
“……什么事？”
叶其珍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婚事啊。”
魏千雪想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