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年关
深冬的京城夜晚,纵是寂然无风，也冷得肃杀刺骨。叶其珍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小腿就冻得几乎站立不稳。被秦应忱捧着、吻住的脸颊唇舌却炙热灼烧，暖意流向被羽绒服包裹的躯干，寒热交织对冲。她难耐地急促喘息，被他放开抱住时，倚在他胸前蓬松的羽绒上，缓了好一会儿。
“太冷了。"她瓮声瓮气地说。
“那我们上车。“秦应忱吻了吻她冻红的耳朵尖，“要回头看看吗？”叶其珍一顿，摇头小声：“不啦，我们回家。”汪钺已等在楼下，很快下车为他们开车门。迈巴赫里温暖如春，叶其珍舒服地呼了口气。
忽见秦应忱向她伸出手来，她转头看过去。男人酒醉之后的眉眼间倾泻几丝落拓颓唐，就这样风流含笑地看过来，额角垂落的发丝扰得她心头一痒。
“你,你穿黑色羽绒服还挺好看的。“她眼神飘忽。秦应忱没作声,仍固执地朝她伸手。
叶其珍不解其意，只听他低低笑了一声：
“给你暖暖手。”
她愣了下，耳根腾起热度，下意识看了眼前面目不斜视开车的汪钺，“我、我手不冷…”
秦应忱笑着轻啧一声，抬手就升上了挡板，没有半点儿犹豫。叶其珍：”
她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来着。
以前呢，挡板是从来不用的，汪钺是不被允许下车的，她羞得多如坐针毡，气定神闲饶有趣味的只有他秦应忱一个。
如今倒是体贴起来了，只是她瞧着这欲盖弥彰的挡板，羞耻却没减少多少。叶其珍红着脸，慢吞吞伸手过去，被他炙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原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一把将她拽到腿上亲昵。然而却没有。秦应忱只是静静牵着她的手，掌心的薄茧和纹路紧贴她细腻温凉的肌肤，血管涌动的热度，像能将两颗心脏相抵相触。他薄唇噙着笑意，缓缓地阖上了眼皮。
叶其珍看着他，也渐渐靠进了椅背，眼睛却没有从他脸上移开。“珍珍一一”
不知过了多久，状似睡着的人忽然开口。
………嗯？”
叶其珍眼睛睁圆，脑袋立了起来。
“珍珍……
他却没睁眼，只是沙哑磁声含笑，拖长了音唤她。叶其珍不免好笑，也陪他弯了唇角，…”
“珍珍，我喝不醉，你发现了吗？”
“嗯？"叶其珍失笑，以为是醉鬼惯爱嘴硬，可是仔细一想，她好像的确没怎么见他醉过，“除了那次…”
昆仑酒店那一晚，他在她的副驾驶上醉得不省人事，她带他回了银泰。“那次，我是故意的。”
秦应忱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直直注视着她。叶其珍一愣，下意识攥了攥手心，又被他牢牢握住。她开口都有些滞涩：“你、你是说……”
“对，”秦应忱倏地勾唇笑了，磁哑着声，一字一顿：“我想要你。”是他无耻，是他算计，在手无寸铁的姑娘身上使了手段，强行闯进了她平静如水的生活。
谋她的人，算她的心。
“对不起，珍珍，"他不知第多少次说出心里的亏欠。“但我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那样做。”
他还是会去打扰她，占有她，然后无可自抑地爱上她。叶其珍怔怔地听着他的话，心底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受到欺骗，而竞然是庆幸。
如果不是秦应忱先对她起心动念，命运根本不会安排一丝巧合，让他们轨迹相交、相知相爱。
如果没有他的蓄谋、他的不轨，她会与他此生生生错过，各行其路，混混沌沌直到生命尽头。
那样的人生路实在太过昏黑迷惘，叶其珍根本不敢细想，稍微一想，心口就如有无数虫蠹啃噬，细细密密地痛。
“我、我有点热了…”
她稍微使力抽回手来，扯开了羽绒服的领子。这会儿身体早已回温，她心头焦躁不安，索性脱了身上的外套。
秦应忱看着她的反应，心却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她觉得被欺骗、被戏耍了，怪他，是应该的。秦应忱敛了敛眸，落空的手掌微蜷。
忽地一阵甜香风扑面而来，他眼前一暗，怀里就坐进来软软一团，秦应忱下意识抬手抱住。
“你尔……”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叶其珍侧坐在他腿上，微微仰着眼眸看他。秦应忱喉结滚动，“你说。”
“你想要我，远在我认知之前，可是开始那段时间，我真的完全感受不到。”
那时候她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句话说错，被他冷待、被他教训、被他厌烦、被他怀疑。
叶其珍不禁疑惑：“为什么呢？”
秦应忱静静注视着她，眸光轻晃。
还能为什么呢？因为他曾经自负且狂妄，与那些劣性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错误地将一见钟情的吸引当作肉体的饥|渴，卑劣地占有她还心安理得地用交易的噱头来自欺欺人。
他明明早就在意她了。可是无情人不懂爱，只会满身尖刺、乱箭伤人。秦应忱终于回答，满口涩苦：
“因为我爱你，却不自知。”
叶其珍狠狠一怔。
她几乎看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