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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寿宴(1 / 3)

第41章素食寿宴

十月初九如约而至,一早沈寻派来的马车就到了横桥子桥头。江知味洗漱完,从衣箱里翻出来一件看起来最新的衣裳。这件衣裳她平日里都舍不得穿,是当初刚回汴京时,江大带她到裁缝店,专程找人做的。一件米白色的窄薄罗衫,对襟的领口,带一条朱红色的披帛,配浅赭白花的长裙,穿起来仙气飘飘,很明显地衬托出她略显丰腴的身材。到大户人家去,总不好浑身上下灰不拉几的。再说还得会见觅之郎君那有钱的姑婆,总不好灰头土脸地过去,着实不太礼貌。但今日的首要任务是干活,披帛就不带了。长裙也不方便在灶房那种油腻水湿的地方忙前忙后,为此她多带了两条束带。先这么穿着过去,到时进灶房,再用束带把裙摆扎起来,需要见人时解开,如此就两全其美了。

江知味以为起得挺早,没想到到桥头时,那马夫竞坐在车辕上打瞌睡,像是来了许久。一低头,瞥见马车牯辘上那熟悉的梅花云纹,与她怀里的胡椒荷包上绣得一模一样。

此前她心有疑惑,带着荷包去过集市上的布料店。结果发现,压根不需要多问,只要走到店门前,那些问题很自然地就有了答案。因为整一条街,不,应该说是几乎每一条街,但凡大一些的衣料铺子,前头挂的牌匾上,都刻有那梅花云纹。

只要她往店里迈上一步,就会有店家迎上来,热心地告知,店里时兴的布料,都是从沈记布庄那儿进的货。后头来的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开口问的,也都是“有没有沈记的新式布匹"。

可见这个沈记,与沈大人、沈觅之相关的沈记,必是汴京城布料界的领军存在。那觅之郎君的出手大方,便不是体制内俸银的功劳了。果然,在宋时要想暴富,还是得靠做生意。江知味这么想着,喊醒瞌睡的车夫,把长裙的裙边用手一揽,脚踩车辕,大跨步上了马车。

缓缓行至枣冢子巷,下车时,马车边多安了一个踏脚。连池抱手,一路小跑来接:“江娘子慢些,踩着踏脚下来,我扶你。”江知味总算不用毫无形象地爬上爬下,笑着扶了一下他的手臂,稳稳地落到地上。

在连池“江娘子今日真漂亮"的赞美声中,江知味仰头,看向小苑门前悬挂的无字牌匾。猛地忆起,那日在山上与觅之郎君碰面时,他身侧母亲的墓碑,也是无字的:“为何是个空匾?”

连池笑道:“这个啊,我家郎君不喜张扬。此前他把“静心心苑"三个字提在门楣上,被人认出是他的墨宝,时常有人到家门前驻足观望。后来只好把匾额挪至到里头去,在外换了一副无字的才好。”

江知味点头,走几步看向门后,果然有墨宝挂在上头。那一幅手书苍劲有力,笔锋大开大合显得十分无拘,与她印象中的觅之郎君的性情倒不大相符。再往里去,庭院幽深。

穿过回形廊道,迎面见着的是一处极风雅的院落。院子不大,东南角种着一棵参天的槐树。树干比连池的腰身还粗壮,一看就知道树龄不小。槐树上有红木鸟笼挂着,里头那只黑嘴黄喙的八哥鸟学着人声,“吉祥吉祥”个不停。树下有一方石案,几本合拢的古籍。红泥小火炉搁在石案边,不远处是流动的活水小溪。溪两岸,各人的桌案都已经放好,还搭了蒙着纱帐的凉棚,到时客人们就在此处,一边静听流水,一边恭贺生辰。

连池还在把她往深处引引。

灶房位于小苑的最边角处,里头有三男一女覆手站着,见人来,恭恭敬敬地迎上前,都作揖、福身:“江娘子。”

连池挨个介绍:“这位是卢伯,小苑的管事,偶尔也到灶房充当庖厨。另三位是在沈宅庖厨帮工的小厮和婢子,今日临时喊来,给江娘子打个下手。”沈宅应该是觅之郎君真正的家,此处算是别院。难怪江知味觉得,一路上看来只觉得清新雅致,却没那么高贵气派,不像凭雄厚的财力堆出来的。连池走后,江知味便在灶房里巡视一圈,把食材挑拣了个遍。留下的这几个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客气,她说什么就做什么,不顶嘴、不甩脸子,还都爱笑,笑得却有些僵硬,许是被特意交代过。江知味叫他们放松些,她又不吃人,这才让紧张兮兮的一群人,收起面上僵硬的笑意。但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为避免影响后续配合,江知味只好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把卢伯的话匣子打开了。他也不避讳,直说了自己的来历。他在沈宅那会儿,看着沈寻打小长大,关系很亲。当初沈父嫌他老迈,管理不好家中杂项,就给了他一些钱,要他归家安度晚年算了。钱不算少,但卢伯在外,没有自己的妻儿。家中父母兄弟早已故去,他要是走了,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想留下,沈寻便把他带到了小苑,对外说是管事加庖厨,其实和养老也无甚大差。

因要操办这场素食宴,他三日前被沈寻叫到院中,生生叮嘱了一个多时辰,叫他竞和其他小辈一样,莫名慌张了起来。江知味心说觅之郎君对这寿宴还真重视。

然而卢伯没同她说的是,这个平日里连沈老太太都鲜少能踏足的地方,沈寻竞破天荒的,不仅允了人来此处摆筵席,还用带沈家徽记的马车,专程将她眼前这位小娘子接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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