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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火(2 / 4)

屠宰场下水道里的主没什么光辉可言。”

【因主的喜乐,使者到这里来了。】

更多心脏从枝头坠下,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血肉的高塔。尸体慢慢地聚合,拧在一起,逐渐汇合成三个身形。

它们的手腕,脊背,头颅都与背后的树木相连,一打眼看上去仿佛提线木偶一样。

左手边的东西像是什么甲壳纲动物和人杂交出来的,它飞快叩击着骨质的细腿,两只尖锥一样的手臂直刺万塔喉咙,万塔闪身避过,双刀交错向上一振,恰好挡住从头顶轰然砸下的盾。

第二个有点人样,看起来几乎就是一个重甲骑士。但在面甲和肩胛的缝隙中,无数双充血的眼睛正不住转动。

剩下的一个几乎不能形容是什么了,万塔分不出神去数这玩意几条胳膊几条腿。她目光移动到他们头顶上的词条。

【“未洗者”五级:在日轮来临时因为未曾沐浴而躲藏,于是他说,你们就永远这样吧。】

三个怪物都是五级。莫娜克这副人的身躯才堪堪六级。同时招架三个人的围攻让她感觉到了吃力。

多肢的怪物从侧面扑过来,万塔旋身斩断它的两条肢体,刀势未收,抵住重甲骑士砸落的盾。

被斩断的肢体在几秒钟内回到怪物的身躯,它抱上去,缠住她的脚踝,膝盖,刀上的重压让万塔腾不出手,她猛地卸力把盾推向一边,回手挡住那尖锥手臂的东西。

慢了一点,万塔想。一阵尖锐的痛意从她的左肩传来,那怪物抽回尖锥,如果刚刚不是她卸了那一下力,这根锥子现在大概就扎进她心脏里了。她捏住伤口后退,对着眼前的血肉果树抬起头。有那么几秒钟它也在万塔眼中变成了蓝色,丝丝缕缕的蓝光在其中游走,又被红色的乱流打散。这棵树,这片战场全部都是痉挛着的血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捏成畸形的造物。

万塔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这不能算是造物。

这种恶心的,可笑的,不美的东西,不能算是造物!塑造者之手无法直接拆解生者,因为生者被自然的正确庇护,但这里的东西根本没有一个和正确挂钩。

她突然收刀后撤,光芒从指尖升起。地面,血肉,断肢,都在光芒的覆盖下被撕裂。

屹立的武者仿佛一把尖刀,大地自她脚下向两边分开。土壤中露出纠缠的血肉,一根一根鲜红的树根扭动不止,这棵树开始哀号起来,塑造者之手强硬地把那些不该被拼合的东西撕下来,丢在地上。柔软的,血肉丰沛的苹果树正在快速干枯剥落,它被强行扯向半空,树枝上的血与肉滴滴坠落,露出下面的白色骨骼。依附在树下的三个怪物一齐停下动作,锥子一样的手臂崩碎,盔甲一片一片坠落在地,那些固定住它们身上鳞甲武器的血肉在几个呼吸间脱落,只留下三具还保持着战斗姿态的白骨。

爱拉从只剩骨骼的树上跳下来,现在周围已经没有红色,遍地洁白的风干骨骼好似一场大雪覆盖了周遭。

她站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脸上从容的微笑消失了:“我真是看轻了你,原来你是我主的敌人。”

“那你主的敌人恐怕能在这道城墙上站三个来回。"万塔甩了甩刀上的血沫。爱拉没有接茬。她双手合十,脊背向着天空弓起,袍袖衣摆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把她脊椎的皮肤顶高,撕裂。那是一对看不到边际,长满了眼斑的飞蛾翅膀,狮首,人脸,羽毛,无数或浓或淡的花纹在翅膀上抖动。

她的身体和翅膀相比就小得近乎滑稽,手臂,胸口,脸颊的皮肤随着背后开裂收缩脱落。

新长出来的面孔上有一对巨大的眼睛,许许多多更细小的眼睛在其中闪烁,转动,向万塔的脸转去。

【因主的愤怒,大灾降临了。】

飞蛾腾空而起,阴影扑簌簌覆盖万塔的身躯。在它扑下来的同时万塔向一边跃起,刀刃反手扎进蛾子肥胖的身躯。

可她没有扎中任何东西,对人躯来说,这飞蛾简直庞大得像是一座山。它轻而易举地把她拉了起来,狠狠掼在城墙上。“轰!”

万塔的耳膜轰鸣,背后砖石的碎裂声和肋骨处传来的咔嚓声一齐响起来。她拼命聚拢起神智,伸手把自己错位的肋骨推回远处,然后猛地在指尖聚集起一束光辉,对着飞蛾直劈下去!

空气在塑造者之手的光辉中扭曲,水波般荡漾起涟漪。然而在光触及到飞蛾的一瞬间,它居然散成了无数小虫。

小虫闪开,聚拢,再次提起万塔掼在另一边城墙上。反复十几次之后,它终于松开爪子,把她甩进已经坍塌得看不出原貌的碎砖里。万塔向外吐了一口气,血汩汩地从她的鼻腔喉咙里溢出来,沿着脸颊淌落。她又回到了那个瞬间,金池赌场中和那个暴变的风暴法师对峙的瞬间。只不过那时候她只需要撑几分钟,等待对方的药物效果衰减。但现在她等不到。

蛾子向上飞去,直到翅膀的阴影笼罩整个卡珊德拉。它柔软的腹部挛缩起来,发出断续的呕呕声。

一团鲜红黏稠的东西从它口中呕出,散作细密的雨掉落下来。它滴答在城墙上,地面上,升起吱吱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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