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王于城下,护我大离江山。”
兵部尚书、内阁辅臣梁宏抢先站了出来,他怕自己说话慢一点,就会被淹没在口水之中。
果然,这话一出,立即就有一些呵斥响在耳边。
“荒谬,如今周兵就在眼前,西军鞭长莫及。
试问,梁尚书可能担保,林将军来京之前,是否能保京城不破?能保京师百万生民,不受屠戮?”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张仲初长须抖动,满脸都是痛心疾首,调兵勤王不是不可以,先得过眼前一关才行。
周兵势大,不能硬扛,不如暂行缓兵之计。”
“怎么缓?”
姬文秀问道。
虽然知道这老家伙没句好话,就是个投降派,不但是坐在高台之上的姬文秀很是好奇,坐在大殿西厢暖阁,看着上朝一幕的陆无病,也有点诧异。
心想莫非这位大学士,还有什么奇谋妙计?
“陆先生莫要被那张大学士骗了,此人惯会巧言伪饰,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您听着就知道了。”
原金鳞卫指挥同知,新任金鳞卫都指挥使王全忠低头躬身,脸上挤满笑容,低声解释道。
“哦,那倒要好好听听,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早朝呢,起这么早,看来,皇帝也不太好当啊。”看着大殿之内的牛油大烛,摇晃出黯淡光芒,陆无病打了个哈欠,拈起一块粉红米糕,放在口中。不错,香甜软糯,是为上品。
只听殿内张大学士又道:“北周使节有言,索要黄金三百万两,银三千万两,牛马万头,绢百万匹。并且,索要长山、虎岭、河右三镇……若是能答应,立即退兵,匹马不犯大离,老夫觉得,此事未必不可行。”
“什么……”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不是跪地乞降吗?”
“真若如此,我大离必将惹天下人耻笑。”
四周一片汹涌,怒喝连连。
陆无病注意到,这些呼喝声,多数是出自右边一列,说白了,就是武官很不满意。
是,前面地方兵马,的确是败了几场。因此,让北周大军急进千里,逼迫京师。
但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吗?
朝中兵将还没有出马,还有西军以及东南大军,全都建制完好,兵精粮足。
这也没到山穷水尽地步啊,就如此妥协,今天割三城,明日就能割三十城,那大离王朝还要不要?“张将军,王将军,尔等呼声最高,不如,就让你二人领兵迎战北周金阳王,与他拼死一战。”“这……”
两位武将,腆着大肚子,面红耳赤的又退了回去。
“实在不行,可以调动河内西夷马军,付出钱粮,请他们出兵与北周拼上一场。还有,东夷水军战力不凡,也可借一借那些夷兵。
借得十万夷兵,两面夹击,定然能让北周兵马进退两难,不得不立即退去。
左都御史兼京营提督,抚须而笑,语气斩钉截铁:“与其喂饱北周这些豺狼,得到一点不确定的承诺,还不如驱狼斗虎,我大离坐观其成。”
“附议,微臣觉得,借兵一事可行。”
“万万不可,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借来的兵马,又如何能够满足他们的胃口?
如此以往,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倒霉的还是我大离百姓。”
“微臣觉得,和谈不是不可以,些许钱粮,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到时最多再加点税赋,苦一苦百姓。
只要北周满意,结成兄弟友邦……百姓安居乐业,终究是心甘情愿的。”
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子官员,笑呵呵的说道。
说得好有道理哦。
陆无病听得眉毛狂跳,问道:“这白胖子又是谁?苦一苦百姓,亏他说得出来,百姓还不苦吗?”“是户部尚书文昭节文大人。”
“好一个狗官。”
陆无病暗呸一声。
这一路走来,早就看到,野外到处都有死在路边的残骸尸骨,易子而食的现象,已然开始出现。可是,城内富商豪绅却依然歌舞升平,个个都道天下太平。
这是盛世。
尤其是到了京师之后,这里的繁华,就连陆无病这个前世见多识广的,也不得不说一声,物资丰足,富豪极多。
昨晚出手攻杀金鳞卫指挥使,擒拿翼王世子的时候。
在秋意楼中,陆无病就发现,两个人叫了八个美人,摆了三十八道大菜。
推杯换盏之间,食欲并不算高。
显然,这等席面,在两人看来,只是不算寒酸,可以吃,却没兴趣多吃。
这也正是,陆无病连劝降的心思都没有的原因。
太享福了啊,这些兔崽子。
自己都没他们过得这么好。
因此,还不如直接换一个。
让金鳞卫同知顶上来。
冲锋陷阵,不见得人人都会,出谋划策,也需要肚中有才。
无论各行各业,全都需要一点本事,才能安身立命。
但这天下,唯有当官,那是什么都不需要的。
只要是个人,不对,就算不是个人,也能坐在上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