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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金身(三)(3 / 3)

不吃白不吃。我走过去拿起一块和他一起嚼,真硬,也就他爱吃风干的肉。

“嗳呀,小肚鸡肠。”契苾何力拍拍榻侧,教我坐下,“不是我要耍你,我知道你为我犯难,实是圣人不舍得我回去。”

我一激灵,脱口道:“要打仗?”

“打什么仗,教太子骑射。”

太子,骑射?

“太子能骑马了?”

他琢磨思量一番,做出判断:“慢慢来,先从射箭开始。”

羊窟利实在柴而无味,我嚼得腮疼,脑袋更疼。他恐怕也这么觉得,所以问:“嗳,你跟唐俭的肉是怎么个炙法?下回我也学学。”

“下官的肉食之无味,将军不必磨此一牙。”

这对他而言算是比较高级的挖苦的话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朗笑着说:

“我听懂了,我听懂了。我是说,过几日禁苑习射,太子午间约我小饮几杯,你若忙得开便来帮着炙一炙肉罢。”

真丢人,你们射箭,我给你们烤肉?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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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算不算一种意外之喜,我与公主谈过之后,东宫再也没有再请思摩的参将去饮酒。

我领着他们挨个到长安万年县入户籍,忙完最后一个人,连西市都还没闭市,正好可以抬腿去喝两杯。

酒旗飘在落日余晖中,我在酒肆二楼选了一枱视野极好的所在,眺望满城屋檐鳞次。金乌红轮如火,映得半边天色粲然。彤云落在庑殿歇山上,重檐交叠,拱起天尽头的巍峨皇城。

有点儿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惆怅。

但是独自凭栏饮酒,我又觉得自己颇有些晋人风骨的潇洒了。酒入愁肠,还是不要惆怅得好。

楼下响起银铃声,一位笼着羃篱的女子策马经过坊间宽巷,向东宫的方向策马而去。

银铃是马辔上的银铃,很动听,我在几个醉梦之间,竟然连半点伤怀也没有了。

是什么人呢?

我低头向下望,望见羃篱上的松石,一颗一颗的,在暮色中泛起涟漪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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