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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难偿(一)(2 / 3)

公主也不好啊。

契芯仰着脖子居高临下地藐着我,藐了半响,不屑道:“我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还好这口,莫非你暗恋少詹事?”

我一一

“我揍你契芯何力一一”

“肃静,肃静!"殿中监宇文士及敲敲笏板。殿中监是立政殿的大管家,照料圣人的饮食起居,安排圣人的会见。这老翁的性子出了名的好,慈眉善目的程度与高士廉有一拼,遇到路边的树都能赞美半天。

宇文士及笑眯眯地来到我们身前,笑眯眯地那笏板往我们的胸前狠敲了下,笑眯眯地威胁道:

“皇宫禁地,再敢喧哗就流放去交趾哦。”“啊呀,殿中监,我不想排队,浪费时间。“契芯大剌剌地伸懒腰,“可不可以我先进去?我还等着练兵呢。”

“不可以,都着急,你以为只你一个么?”感谢上苍,大吉大利,唐俭与审行终于出来了。两个人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想必挨了一顿骂。

下一组述职的臣工是英国公李勒和魏叔玉,再下一组是魏侍中和于慎言。今日江夏王到龙门石窟去了,只我一个面圣,我真的很焦虑啊。“跟我走,小薛。"见了鬼,宇文士及竞然拽着我的蹀躞带、将我悄默声地拉出队伍,甚至亲自为我开路。他对眼看就要骂人的臣工们赔不是,道:“礼部着急,倭国使臣眼看就要离京,大伙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高向玄理且不会走呢。他坐船三个月才到大唐,正是公|款旅游的好机会,此时此刻想必已经爬到泰山的半山腰了。契芯嚷道:"喂!宇文老儿!”

“这不好罢殿中监…”我小心翼翼地攥着笏板。“你先进,你先进,好孩子。"宇文士及甚至颇体贴地整理了我的幞头和垂在后头的两条“小辫子”,拍了拍我的衣襟,道:“年轻人拼搏是好事,不要浪费那些不相干的时间,快去罢。”“咦一一狗官。”

礼部大院里,城阳公主与房遗爱出奇默契地捏起鼻子。我问:“骂谁?”

“你。“房遗爱道:“你是否贿赂殿中监来着?魏王面见圣人都要排队。”悠悠苍天,我哪有钱贿赂人啊。

公廨里称得上一场人仰马翻。城阳公主惩罚房遗爱,教他帮自己重新再猎大雁,这对房遗爱来说简直一种赏赐。

这厮开小差的方法姹紫嫣红,逖之祭拜谁他都能抽空哭一回丧,帮着祠部司又是洗簋又是涮豆,只为请半日假。一上午,他三下五除二地横扫了西内苑的郎朗清空,我刚一打开公廨的门,一阵雁群便向我扑过来。“喂!你们两个不要把鸟放在我屋里--呸、呸,一嘴毛。”我回首怒视房遗爱:“你的功课做完了?就你这样你还想娶公主?”城阳公主幽幽地道:“我也很后悔。如果我死得早,想必就是为十七与房二哥牵红线,昊天大帝给我的天谴。"她转过身来望着我,“殿中监怎么回事,他有事相求么?”

“有事,有事。呸,"我呸出一嘴毛,倒了杯水鸣噜呜噜地漱净了口,方才问他们:“逖之在哪儿?教他收拾收拾,陪我去见个人。”房遗爱摩拳擦掌:“他一大早就出发去昭陵了,怎么着?我陪你去啊!”“见谁?"公主问道。

“隋炀帝的长女南阳公主。”

城阳公主与房遗爱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连闹也不再闹了,竞齐整整地、悲痛欲绝地看着我。“太过分了!”

公廨内的大雁都被她的细嗓子惊得飞起来,扑簌簌地向直棂窗撞去。城阳公主蓦地扑过来抓我的袖子,她又急又恼又悲,气得咳嗽起来,还不忘与我保证:“你是我的人,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我带你去找阿爷”,又仿佛生怕我不相信,急冲冲地便要将我拉走。

一时三刻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多么不可理喻的误会,我的心慌极了,胸腔中一阵乱鼓似的狂跳:“做什么、做什么去?”房遗爱怒火中烧,攥紧双拳道:“圣人凭什么处死你?你犯了多大的错?我找我父亲为你求情!”

“处死你个头!别听见一个隋朝人就以为死了行不行?你们以为我要下地狱啊?″

真是见了鬼了疯了心了,原来我娘不让我和傻子玩儿是有道理的。与房遗爱相处得久,连公主的反应都慢起来。

看他两个这幅糊涂样子,我浑身的血液都往灵台上涌,就要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南阳公主没死,人家活得好好的,在苍岩山福庆寺做尼姑呢。她是殿中监的前妻,殿中监要我给她带礼物过去。”好在今日礼部大院里没什么人,江夏王与逖之各带走了许多主事与掌固,否则这场笑话不知要传到几重云霄去。城阳公主的脸腾地红起来,她咬着嘴唇,松开拉着我的手,几乎无地自容地往后退。我的胳膊都被她扯得疼了,一面揉着,一面触碰到她留在襦衫上的温度,教我的脸也极羞耻地红起来。

你的人…什么是“你的人"呢?

咳,咳。我扶正幞头,侧目往天外浮荡的云霞,将自己错乱的心绪纸鹞似的留在天上,竞不胆敢再想。

我向他们解释道:照顾前朝遗老,是鸿胪寺最清闲的一块业务。高祖皇帝晋阳起兵时,兴的是“匡扶隋室"的旗号。他拥立隋炀帝的孙儿杨侑为帝,尊隋炀帝为太上皇,待到隋炀帝在江东被叛军缢杀,方才请杨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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