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覆下了头。
这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吻。
齿间撬开紧咬的柔软唇畔探了进去。
伸入滑腻而湿热的口腔里,交换着唾液。
自然地退出又探入。
白山镜秉着气一动也不敢动,一张白皙的脸闷的通红。舌尖掠过一阵触电般的痛,他被人轻咬了一下,吻他的人示意他呼吸。大概是看白山镜实在不会,那人好像叹了口气,稍稍退出了些,熟稔的引导着白山镜呼吸。
白山镜身子触电般剧烈抖动颤了一下,似乎因为这难得温柔的对待,无声的哭的更凶了。
琴酒吻的次数越多,反而适得其反的令他越难过。他们之间那一夜像是高烧时昏沉香艳的梦。天亮时分热度退去时,现实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狰狞的摊开在眼前。琴酒睁眼的同时,反手从枕下摸出了枪。抵在了身侧人的额上。意识清醒的瞬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昨夜白山镜亲手递来的酒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他的酒量很好,不会喝醉,更不会被暗算。白山镜能成功的唯一理由是,他信任他,从未对他设防。罪魁祸首看起来已经醒了,又或者从未睡过。/枪/管下白山镜的眼神一片清明。黎明晦暗的薄光下,他未着一丝衣缕的纤细迥体素白清透,如同那些从浮世绘古画里走出来的浮丽靡艳少年。“生气的话,就杀了我吧。"他对琴酒露出清浅的笑,献祭般半仰起的脖颈曲线绷出柔婉纤细的弧度,看起来轻易就能折断。咔哒一声。
冷而干脆。
抵在额上的/伯/莱塔散发着属于死亡的冰冷铁锈味。清淡如水的天光堪堪映亮白山镜半边素净的侧脸。他缓缓阖上眼,修长睫毛在眼眶下翕动抖簌,投落灰色剪影,如同金鱼的摆尾。轰然一声巨响炸裂在脸旁。
耳膜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硝烟弥散,白山镜愕然睁眼。
致命的一枪没有落在他身上,子弹擦着几毫米的距离从他脸颊边擦过,击穿墙壁。
被高温削断的一截黑色发尾翩然飘落在清凌凌晨光里。行至门边的高大身影没有回头,厌恶的冷声道:“滚。”从那一天起琴酒就知道,白山镜俨然成为他没有失误的人生里犯过的最大错误。
可即便如此,他仍始终清晰记得那夜发生过的每时每刻。记得白山镜濡湿唇畔吻上去的触感,淌出的喑哑细碎声音,还有少年发尾颈间雨水般潮淡的松木香,和自己每一次神经末梢兴奋时的悸动。食髓知味的烙入骨髓里,缠绕住他。
比血温热,比死长久。
那时的感觉直至现在依然如是的存在着,无论多少次,只要回忆起白山镜那张素淡清秀的脸,就鲜明的反刍般翻涌上来,挥之不去。他们不该再见面的。
不该再有任何牵扯联系。
白山镜知道。
他擅自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了绝路。
见面是错误的,过往是错误的。
向前走和向后走都是错误的。
他们之间已经荒谬的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错误。而琴酒最应该做的是纠正错误。
而白山镜始终都清楚,他最擅长这一点。
白山镜见他抬手举起熟悉的□□。
黑洞般的枪管对准他。
然后那人手腕抖动,枪管向旁一扬。
他用动作无声指示,“滚开。”
白山镜却装眼瞎,深吸一口气又把在他身后的宫野明美往身后扒拉了一下,抿唇看去,不言不语。
他用动作回应。
不。
已经不再是了。
已经不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小白了。
白山镜眼睛直视黑洞洞的枪管,不闪不避的试图交涉:“我们谈谈。”琴酒瞬间看穿他的意图,嗤了一声,唇角扯出一个渗着寒意的扭曲的笑,″你想保护她?”
白山镜清凌眼神闪烁一下,仰脸倔强反问:“不可以?还是你认为我做不到?”
琴酒好整以暇的转了下枪管,感到无聊般嗤了一声,“怎么?你小时候不是很讨厌她们吗,现在又喜欢上了英雄救美的戏码?“他的口吻冷冰冰的戏谑,细看之下,漠然眸中好像翻涌了层怒气,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小时候…
他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若无其事的提起他珍视的以前,像是提起暴晒在臭水沟里破碎的啤酒瓶。
白山镜咬着嘴唇,一挑眉,用故作讶然的口吻说:“有么?过去太久,我不太记得了。”
他面上仍保持着那个完美无缺挑不出错的公式化的浅笑。这些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进步,至少学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动声色的笑得优雅得体的好看。
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时,那就笑吧,总比哭好的多。白山镜笑起来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他以前像个小尾巴,哒哒哒的跟在琴酒后面。琴酒烦了,让他自己去找点事做,他就歪着头怔一会儿,思考以后抿唇露出个笑,轻轻摇摇头。
对着那张笑吟吟的脸,琴酒有再多怒气也发不出来了。他的脸很漂亮,性格也乖巧。
否则琴酒以前也不会容忍他那么久。一个又漂亮又只听你的话的孩子,总归是不讨人厌的。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琴酒简直以为白山镜会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