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镜循着来时的光往后看，身后一片黔黑沉寂，找不到回去的路。“你还好吧。“波本和苏格兰离开之后，赤井秀一去看白山镜。那两个人离开之后，白山镜好像逼迫自己强撑的一股气散去，立即垮了下来。
他垂着脑袋蜷膝缩在沙发里，秀凌眉眼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神情分外消几。
白山镜回答：“唔嗯。”
赤井秀一在他身前站定睨去，看见白山镜那双浅淡灰色眼睛周围泛着抹浅淡的红。
他不再多说，拍拍白山镜的肩，去角落饮水机旁的吧台上拆了包热可可粉冲泡开。
热可可粉的甜香浓郁朱古力味迅速蔓延在整座房间。赤井秀一端回来，将热巧克力往白山镜递进白山镜手里。他只会这一种简单的无声安慰方式。
心情不好，就喝点甜的。
白山镜接过，却没有喝。
他捧在手里当暖手宝，捂的掌心烫红一片，暖意渐渐蔓延至全身。“你以前认识他们吗？“赤井秀一见白山镜没有血色的脸上多了点活人气儿，好像是缓过来了。才出声问道。
“认识。”白山镜点头。
白山镜嗯一声，忽然说，“我想吃冰，现在我们去吧。”“现在？“赤井秀一错愕，低头看看他手上的热巧克力。“现在。"白山镜的心血来潮将巧克力留在桌上，站起了身。“我去开车。“赤井秀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吃冰的地方在一条狭窄居民巷子里，坐在冰店里，白山镜轻车熟路的点了一份红豆冰。看的出来他很熟悉这个地方。赤井秀一对这种甜腻腻的日式传统食物不感兴趣，摸出烟盒咬出一根烟，敲敲桌面，“介意吗。
白山镜摇摇头，将整份牛奶红豆冰拖到自己前，盛出一碗在自己面前用勺子慢慢搅动，“波本和苏格兰，他们是日本公安的卧底。”赤井秀一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白山镜只是借着要吃冰的接口将他带出组织交换情报。
“组织里分配搭档的习惯，是差不多同批成员基本上会分配在一起。”白山镜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冰，垂眼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一坨没有食欲的水，一口都没有往嘴里送。
“我去了美国以后，你多照顾他们一下，算你还我的人情。"白山镜轻声拜托他。
赤井秀一皱眉，出言打断他：“你总是这样吗？”“嗯？"白山镜不明其意，歪下脑袋看去，清澈眼神迷茫。赤井秀一眉眼间掠过抹烦躁，重声说，“谁都可以利用你一下。”他是通过白山镜进入组织的。
赤井秀一不否认他利用了白山镜，是他找上门的。但是白山镜是那个明知道他有问题，却将他领进门的人。实不相瞒，赤井秀一上一次见到会主动把小偷欢迎进家门的生物还是萨摩耶和哈士奇。
他见过的第二个是白山镜，
“你想不想离开组织。"赤井秀一像是遇到个棘手麻烦却毫无办法般重重叹了口气。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
他手肘支在桌面上，咬着烟顷身过来眸色深深的提议，“想的话，你去了美国，我可以让你彻底从组织里离开，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什么？“白山镜楞了一下，“为什么？”“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组织。你在这里一直不开心吧。“赤井秀一修长手指弹了下烟灰，别过了眼轻描淡写的说，“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白山镜委婉拒绝：“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在组织里长大。”“没什么关系。你又没真正做下那些事。你手上很干净。给犯罪组织占卜算命这种事连拘留你都无法构成罪名。“赤井秀一毫不在乎，“你还是符合未成年保护法的年纪，去了那边之后就有新的身份新的家，你离开之后就可以有真正的自由，”
怎么说都比留在组织里要好得多。
“谢谢，但是不用了。“白山镜扯出个笑打断了他，“别再提了。”赤井秀一愕然，随即不解：“为什么？”
“你想多了。我不是什么好人的。"白山镜自嘲般摇了下头。他垂眼盯着实木桌面上深深浅浅的年轮花纹，像是时间在上面又跑了一圈圈。
“我帮你又或者帮苏格兰
都无所谓。对我来说你们没有什么不同。"白山镜淡然的说，“我知道你们在利用我，但是两厢情愿的事就算不得利用，我对组织一向不忠诚，甚至说是庆恶。”
“你觉得我干净，想伸手拉我一把，但我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好那么一尘不染，我干净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替我将不干净的事做过了，我是他的共犯啊。”“所以别来救我了。"白山镜说完了，抬眼露出一个清湛干净的笑，“我不需要。”
赤井秀一忽然发现他抿唇笑起来的时候，左脸会浮现一个浅浅的酒窝。他以前没注意过。
像是为了阻拦赤井秀一继续劝他一般，白山镜抬手招呼老板娘结账。“一共3200日元。这是找零请收好。"戴老花镜白发苍苍的老板娘婆婆递来零钱，忽然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白山镜见她慈蔼眼神透着怀念，小声问：“您记得我吗？”婆婆和蔼的笑了：“怎么不记得呢？”
白山镜走出店门，深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回身看了一眼。店铺门口深蓝色暖帘呼啦啦翻动，如同鼓动的旗帜。
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话还回荡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