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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5 / 6)

了。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被一点点剥夺。有完没完?

她愤怒得几乎笑了出来。

想拿走我的身体?就凭你?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最后这个怪物躯壳里的意识是谁。

或许是感知到华蔻的情绪,侵入的意识活动更加剧烈,它在源源不断传递来不属于华蔻的东西:

惊惧、无助、沮丧、惶恐、阴郁、崩溃、战栗、麻木、怀疑、焦虑、悲怆、虚脱、失控、悔恨……

孤独。

恐惧。

绝望。

华蔻甚至能分辨出这些情绪的主人是谁,胎床让他们的意识和她相连,情绪倾泻而出的同时,那些人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伊莎贝尔、费莉西蒂、乔赛娜、阿斯特丽德、芭芭拉、西耶娜、埃洛伊丝、维奥莱特、雷金纳德、安布罗斯、埃德蒙、奥斯卡、西奥多、赫克托、达安……

埃蒙。

身处这个巨大的神经网络中,所有人都在疯狂宣誓主体权。这些名字所代表的意识就像被拴着项圈的狗,彼此撕咬,相互影响,拼尽全力将其他意识拽入深渊。

链条的另一头则被胎床牢牢控制。

华蔻宣告的情绪无比单调:愤怒。

我要毁了它,我要毁了这个寄生虫一样恶心心的东西,我要毁了试图掠夺的所有存在。

华蔻的怒火之烈,在黏稠意识中像腾起的烈火,怒火点燃了意识深处的某处,一道尖锐的痛楚从右手小臂内侧炸开。这是她重新获得的第一处感觉。

面板疯狂闪烁个不停,夺回了华蔻的注意。角色信息中的“天赋”被标红,试图以"共感"二字来解释她此刻的异常。【共感】:精神链接。

“当你的意识静止时,另一颗心脏将永远为你跳动。”当小臂的疼痛抵达一个连华蔻也难以忍受的恐怖程度,一道混沌的声音出现在她意识深处。

“蔻…蔻蔻……

声音既不尖锐也不浑厚,以一种陌生的形式震荡着意识,明明是刚刚响起,华蔻却觉得它似乎一直存在,隐藏在自己身体中,直到它能被辨识。音节不是华蔻所知的所有语言,可她就是能明白其中含义。“蔻蔻……要……毁了它……

“毁了…寄生虫……”

下一刻,华蔻的意识中炸开一道血光,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出现在她“眼前”。

血脉、裂缝、粘液、骨枝、刺突、崩解……骨刺林在腐胀,膜质与附肢于潮湿之土重组,脊骨嵌入触须丛,又溃散、腐烂,坠入深渊。

碎片经过整合,重组,最后化为一只撑破“视野"的巨大红色眼球。眼球在无序转动几次后骤然停下,竖瞳毫无征兆定向一处一一它在和华蔻对视!

“毁了……掠夺……

“蔻蔻…要……

视野中的眼球在缩小……不,不是缩小!

它在后退,使华蔻得以窥见全貌。

那居然是一只巨蛇的眼睛,她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只是巨蛇身体的一部分,是它的鳞甲、骨棘、血与肉。

这只巨蛇在蓝色太阳下高耸起身躯,张口时吐出蛇信,所有声音都是从那张布满了利齿的血盆大口中传出的。

断断续续的发音转译为间断的含义,重复几次后,那个声音落下一句。“好。”

话音刚落,所有画面消失,胎床的意识开始挣扎。它被难以名状的存在捕获,从猎手变成了猎物,在华蔻的身体里仓皇逃窜。可这终究是徒劳的,华蔻要毁了它,给出承诺的声音就一定会做到。华蔻的神经逐渐复原,冲裂的肋骨合拢,心脏回归胸膛,右臂的疼痛仍在继续,但不再是华蔻唯一能感知到的东西。一一她重新夺回了身体!

失而复得的身体和之前有了些许变化,华蔻能清楚感知到自己浑身上下每个细枝末节。

她被包裹在茧腔内部的黏液中,原本致命的分泌液成为新生肌理的促生剂。同时,她的脑子好像……更清晰了?

很难描述现在的体验,她从愤怒中抽身,理性重新回笼。只需要在脑海中构想一个问题,大脑就会将问题拆解,再整合起过往经验,对拆解的问题展开解析,进而得出结论。比如,当华蔻思考【共感】到底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她的精神链接上了另一个人,大概率不是人,是“蛇”。结论先出,随后华蔻才看见面板上给出的证据。在共感那一栏下面,出现了一个酷似贪吃蛇游戏界面的正方形窗口。一条小蛇在窗口里游来游去,不断吞食着四处逃窜的小圆球,一个,又一个,数量众多的小圆球被吃得七七八八,小蛇停了下来。同时,华蔻听到了脑海中的声音。

“我吃完寄生虫了,蔻蔻。”

这次不再是混沌的声响,而是清晰流畅的人类语言,这声音还挺耳熟。华蔻:"埃蒙?”

是埃蒙的声音没错,但是毫无感情,也没有音调起伏,每个字都以相同的速度被念出,尾音落脚戛然而止。

“蔻蔻……在叫我?“窗口里的小蛇歪了歪脑袋,“不,我不是埃蒙。和其他被胎床保存的个体一样,他已经被分解为养分了。”说着,它晃来晃去,把剩下的小球也全都吞入腹中,“养分想抢蔻蔻的身体,是寄生虫,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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