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森吗?可您不是已经登记了?没人能认出您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们的新治安官…夜莺女士绝对会对帮派赶尽杀绝……他有些口不择言了,“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她!我很有用的!”华蔻则坚定地说:“能卖多少?”
“……我不知道。"阿纳森沮丧说,“弗罗特森只有帮派能一下掏出一大笔钱,但现在他们恐怕没有添置房产的打算。”“以物易物呢?一楼很适合当炼金术士工坊,我不要钱,用炼金器具来交换这栋房子。”
“要是工坊在熔灰坡发生爆炸的话,整条街都会被牵连……所以炼金术士很少离开病盐区,那儿有他们最喜欢的广场。”“行。"华蔻话锋一转,“你想住下来?”阿纳森一直是巧舌如簧的小话痨,但在面对华蔻时,永远只能老实回答问题。
他犹豫着点头:“可、可以吗?”
“把房子打扫干净就可以一-怎么还在震,病盐区炸没了?”阿纳森可不在乎哪儿又在震,华蔻的承诺让他快活得原地转圈。在他看来,华蔻没说只打扫卧室,那就是要定居的意思!顿时,他连耳朵的伤也不管了,发誓要在十分钟之内先把两间卧室打扫出来。
哪怕没水,他也要让华蔻知道,自己在打扫这个领域的权威性!阿纳森到处翻找,找不到能用的抹布就直接脱了外套,去到最大的卧室,打算从这里开始擦拭。
华蔻也没别的事好做,在门边看他干活。
“您没事真的太好了。"阿纳森一边擦铁床架,一边开口,“所有人都说您死定了,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华蔻失笑:“哪来的所有人,我在弗罗特森压根不认识几个人。”“有哇,夜莺女士,罗莎莉亚女士,还有卡顿先生……我在井口等到卡顿先生的时候,他的脸色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凝重的表情。”莲花骑士不一直那副表情吗?华蔻没当回事,随意点点头。阿纳森说是那就是吧。
“所以呀,您没事实在太好了。”
阿纳森又重复了一遍,意外地真情实感。
“本来我都打算好了,等治安官一死,我马上离开弗罗特森,就悄悄跟在罗莎莉亚的车队后面…但您还活着,您还活着耶!”华蔻没懂他在傻乐什么:“……既然你能离开,我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
阿纳森把外套翻了个面,继续擦拭床架。
“哪怕被胎床吞噬,您还是活着,活得好好的!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华蔻摇摇头,不追问了。
她和其他人存在众多信息差,自然不理解他人的想法,可阿纳森知道。起初,他们都以为华蔻死了。
罗莎莉亚因此缩短了对治安官下手的时间,她绝不能拖到胎床被孵化,那样的风险是不可预估的。
夜莺早就不对这个地方抱任何希望了,在她的理解里,没有谁能真正“活”在这个地方。
卡顿则因华蔻的死,将矛头直指治安官,曾经的骑士发起怒来真够可怕的。阿纳森…阿纳森只想杀了治安官。
他知道世界没有公平可言,也知道自己很多行为和治安官一样卑鄙,可凭什么他无路可退,治安官就能活得好好的?但华蔻活着。
所有事都变了。
罗莎莉亚不知道她是真的弑君者,以为她是来到弗罗特森的神秘人。这个神秘人不仅有能杀死胎床的神秘能力,还在极短时间内掌握了弗罗特森大量机密情报,以此不费吹灰之力抵达了治安署办公室,杀了治安官。她只用四枚铳弹,就结束了由帮派掀起的"暴动”。这样的人是绝不能得罪的。
夜莺的变化更加夸张,也是因为华蔻还活着。她在军火库说过,她已经不相信“人还是人"了。岁谈有一定故事成分,但阿纳森觉得她有些话绝对是发自内心。
这个地方会扭曲灵魂,如果你不够麻木,那除了绝望和痛苦,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能苟存。
但事实就出现在了眼前,华蔻不知绝望,也不懂痛苦。她的生命力旺盛如烈火,火焰的温度比天上的冷太阳还要滚烫。她不会逃不会躲,困厄袭来就直面困厄,灾难降临就杀了灾难。没人能对这样的华蔻摇头,否定她就是在否定拯救自己的最后希望。卡顿……阿纳森不懂卡顿为什么那么在乎胎床,但他突然对华蔻异常尊敬,也应该有自己的原因吧。
阿纳森也有自己的原因。
他很难描述是什么,但看见活着的华蔻,他就是很高兴!阿纳森忙活得满身汗,辛勤劳动却收效甚微。他的外套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卧室还是那副样子。
不过两人都是不在乎环境的糙人,睡哪儿都行。凑合一晚,等明天去开通供水,然后才是阿纳森大展拳脚的时候。第二天凌晨,华蔻是被吵醒的。
为了保证通风,她晚上没有关窗,现在天色已亮,熔灰坡的商贩陆续出摊。她靠在墙边睡了一整晚,身体略微僵硬,起身伸了个懒腰后靠在窗口往外看。
“麦粥一一三铜奥古一碗!”
“炼金盐渍肉,持证供应,三年不坏!”
“便宜的手工皮靴!便宜的手工皮靴!便宜的手工皮靴!”“碎骨集市剩下的炼金材料,先到先得!”街贩的吆喝声在街头流窜,华蔻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