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
夜莺说熔灰坡13号是独栋房屋，但实质上，它占据了三栋建筑的地基。它从外观上看和其他建筑没有区别，灰褐色砖石结构，沥青油毡瓦坡屋顶，蒸汽管道攀附外墙耸高成烟囱。
房屋前还竖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立牌。
“委托所…?“华蔻站在立牌前。
“这里以前是雇佣兵据点嘛。”
阿纳森说，“雇佣兵有很多不能被人知道的私活，但是治安官不会放过追收每一笔税款,为了账面好看，干脆让他们以委托所的名义登记。”“熔灰坡有很多这样的牌子。“他扑腾着落了地，一路小跑到房子门口，“蔻蔻姐，这边这边！”
华蔻没钥匙，用麒麟臂开了门，很有先见之明捂住嘴，迎面的灰尘呛得阿纳森连打了几个喷嚏。
熔灰坡煤气管道连得乱七八糟，这栋房子的煤气灯居然还能正常使用。开灯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堪比治安署办公室的巨大木桌，虽然桌面已经干裂起翘，但整体依旧算牢固。
木桌后有一面供暖的大壁炉，在寒冷的弗罗特森，这是最能衡量一栋房子价值的陈设之一。
“这里……这里比阁楼大好多啊！！！”
阿纳森像个快乐的傻狍子，一骨碌冲进房间。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面木脊裸露，表面附着一层灰白霉斑，但没有明显腐坏。
“地方还行。"华蔻环顾四周，语气平淡。什么叫还行,简直完美！
阿纳森开始在豪宅里乱窜。
后室由半堵墙和前厅隔开，里面空着，只有墙角堆着两只敞口坡木箱，箱体还算完好，可以清理后用作储物。
华蔻从狭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不算宽敞，地板铺着灰褐色木板。尽头的窗户虽蒙了灰尘，但玻璃仍然完整。
左手边的厨房门半开着，里面有一口砖砌的炉灶，所有的器皿都被洗劫一空，只在炉台上留着浅浅的锅底印。
盥洗室紧挨着厨房，空间狭小，但石质洗手池完好。华蔻试着拧了一下生锈铁管，不出意外，这儿的供水早被切断了。四间卧室分列走廊两侧，两间朝街卧室的地板上落满灰尘和干枯虫壳，墙壁粉刷剥落，露出底下的砖色与灰泥。
里侧两间房则较为干燥，一间有木框小床，床板完好，另一间空着，窗外只有其他建筑的"屁股”。
阿纳森也跑上来，把走廊窗户推开一条缝，冷风卷着尘土吹进来。他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回头：“蔻蔻姐一一”“我问些事。"华蔻打断他。
阿纳森眨眨眼，从窗户退回来，点点头：“您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华蔻摘下手套，将袖口往上挽，露出血红的右手。阿纳森吓了一跳：“您的手手手手一一！”“别装蒜。"华蔻挽起另一只手袖口，双臂环胸站着，“在办公室见到我第一眼，你就盯着我手看，还想凑近了观察。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被污染了，现在跟我演什么？”
阿纳森”
“我不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别管我怎么污染的，回答问题。”阿纳森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他用激情澎湃的音调，描述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弗罗特森版“东方快车谋杀案”。
治安官四海为仇家，又因胎床吞噬了华蔻，这成为了他的催命符。想杀他的迫不及待，原本不想杀他的也有了杀意。阿纳森在中间浑水摸鱼，四处牵线搭桥，只要能给治安官找不痛快，他鼎力支持。
“不过我还以为夜莺女士依旧会旁观呢。”阿纳森说，“夜莺女士编的故事太自暴自弃了，把罗莎莉亚女士都骗了过去。要是她再早一天动手……”
那夜莺必死无疑。
华蔻的支线任务又要往后拖。
“夜莺和罗莎莉亚关系很好？"华蔻问。
阿纳森点头：“之前非常好，后来治安官夫人去世，她们好像也闹僵了。不过您也看见了…是的，她们关系很好。”“她俩有没有可能在今晚就离开弗罗特森？”“夜莺女士不会离开的。"阿纳森斩钉截铁道。“维安是谁？”
“我不清楚他的来历。"阿纳森说，“一年前，我在教堂废墟那儿躲仇家，他也在那儿。他把我藏进告解室，然后和找我麻烦的人说了什么，把那伙人劝走了。”
“我问他是不是神父，他说，如果他有一身神父的行头，那他就是。所以我就给他找了套神父的衣服……”
“维安先生他……”
阿纳森思考着要怎么描述这个人，想了半天后说，“他懂很多东西，不仅能把法条背得滚瓜烂熟，好像只要问他问题，他就能回答。”“弗罗特森的人很爱找他，连治安官和帮派也经常找他请教事情。”“他还会养花呢！弗罗特森压根不适合养花，但他在教堂后面种了一片花圃，红红的，挺好看。”
华蔻：“既然维安是假神父，所以目前弗罗特森没有皇家国教团？这儿的人也没有信仰？”
“是的，没有。”
“挂牌出售的话，这栋房子能卖多少？”
话题转折太大，阿纳森顿了顿，接着紧张起来，手指扣在一起。刚才被华蔻戳穿拙劣的表演时，他都没现在瞧着紧张。“您要离开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