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三十三章
不断有细碎的声响传出来，屋内的身影也站起了身子，似乎是看见了谢查，朝着门外走了过来。
魏渊停在了门口，“昭昭。”
谢杏手上提着一盏灯，但是照不清魏渊的脸,魏渊的表情很是模糊。她颇为小心翼翼地说道：“表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随表哥回家。”
魏渊没有立即说话，空了半响，才开口道："昭昭，祖母已经喝过药了。”，音调平缓，让人听不出来情绪。
谢查脚步微顿，“表哥，对不住，我……”，谢香抓着灯柄的手越捏越紧,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魏渊拦下了谢香的话：“昭昭，表哥不怪你。”，说完就提起步子，朝着谢杏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灯，同谢香走进了屋子。屋内的草药香更浓烈了，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草药。魏渊将谢查接到屋内，什么也没说，扔下手中的灯，就又再次弯下腰身开始收拾起了地上的草药。
谢杏看着地上的包裹，开口道：“表哥，我来帮你。”魏渊没有抬头，头颈还埋在药材中，极为轻微的出声，从喉咙中溢出一句“嗯″。
谢查走上前去，看着地上放着的不少草药，开口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表哥自己称的？”
“不是。”，魏渊的声音微微发闷，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却没有解释是同谁一起。
谢杏也没有再说话，垂起头帮着魏渊收拾起来，屋内一时也变得安静起来。药材很快就装好了，魏渊站直身子，对着谢香说道：“昭昭，我这就回城西了，你…照顾好殿下。”，灯光昏暗，魏渊的脸隐藏在灯光中，让人瞧不起清楚。
“好…”，谢查的话才出口，外面忽然传出些许声响，似乎是有人喊着什么。“魏公子！好了吗？”
魏渊探着头，向外面回着话：“就来了。”魏渊说着抓起了身边的草药包，门外的人也涌了进来，谢香认得这些人，是和魏渊一同求学岐黄之术的同窗门。
他们看见谢查皆是一愣，随即垂下头，避开了谢查，衣袖挡住脸，齐声道：“魏夫人。”
谢查也跟着福身，“见过各位公子。”
魏渊挡住谢查的身子，随即对着众人道：“药材都打包好了，走吧。”众人走上前，拎起了地上大大小小的药包，魏渊留在最后，对着谢香说道：“昭昭，回吧。”
谢查想到魏渊刚刚说的话，有些欲言又止：“表哥……”，顿了一下，半响才又说道：“表哥照顾好自个的身子。”
魏渊脸上勾起一个若隐若无的笑，沉默了一瞬，随后说道：“好。”话音一落，半点没有犹豫，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手边的药包不断晃动着，发出些许浙淅索索的声音。
谢查看着魏渊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突然提起步子追了上去，对着魏渊的背影喊道：“表哥！”
身前的人瞬间就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子。谢查看着那张模糊的脸，说道：“我会照顾好祖母的，表哥在城西，不必往返了，这样表哥也能轻松些。”
魏渊手中的药包似乎都不动了，随即轻声道：“好，多谢表妹。”仲夏时分，就算是夜里，吹来的风都沾着些许潮热，风声吹动树梢，带动着枝叶哗哗作响，魏渊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谢香转回身子，脚步却像是黏在了地上，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过了许久才终于抬起步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蒋晁守在裴青衍身边，听见谢杏的动静站起了身，对着谢香说道：“姑娘回来了。”
谢查点了点头，没有回应，静静走到了裴青衍身边，裴青衍身上还盖着厚重的被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潮红，眉头紧蹙着，额头上还有一排细密的汗珠。下午蒋晁端进来的水盆还放在床边上，水盆里的水不知道已经换过了多少次，她的帕子还搭在上面，上面的花瓣依旧清晰，帕子上还有些潮湿。谢查停在床边没动，眸子闪烁着，身边的蒋晁突然开口：“姑娘，四年前江鸢去到别院的时候，拿着殿下的令牌，是我看守不利，守卫都知道江鸢的身份，她又拿着殿下的令牌…”，蒋晁说到这忽然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没人敢她，也没人敢禀报，所以才放江鸢进去的，这件事殿下并不知情。”“还请姑娘不要怪罪殿下，要怪就怪我吧。"，蒋晁的身子微微低垂，一大片阴影落在了谢杳的身上。
谢杳没说话，半晌才开口道：“我是无名无份的外室，江鸢是太子妃，殿下的守卫不将我看在眼里是应该的。”
“只是到底应该怪罪谁，我知道，和蒋侍卫也没什么关系。”“姑娘……”，蒋晁还想说些什么，犹豫着张口，才开口就被谢查打断了。“蒋晁，殿下说'往后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忤逆他吗？”谢查话音才落，身后骤然响起了细碎的声响，伴着轻微的咳嗽声，谢香抬起眸子。
裴青衍醒了。
他掀开厚重的被子，身上依旧是单薄的里衣，脸色虽然红，但是已经不再苍白了。
蒋晁立即迎了上去，想要扶起裴青衍，但是却被裴青衍推开了，他将手伸进枕头下面，似乎从下面拿出了什么东西，被他的手掌遮掩着，谢杳看不清楚，只见到了一段金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