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四十章
谢香直勾勾地盯着陈让,这张脸相比四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手指从窗子上撤了下来,审视着陈让,“怎么是你,绾绾呢?”陈让袖口晃动,甩动着根本不存在的拂尘:“姑娘。”,出口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讨好和心虚:“绾绾稍后就过来,殿下让我先陪着姑娘。”陈让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他得了消息,赶在皇命到达之前赶到了淮陵,连歇都没歇上,就被殿下派来看守谢姑娘。
只是几年不见,谢查似是比前几年更锋利了一些,前几年的小姑娘总是垂着头,说话声音总是很轻柔,躲在殿下身后,看起来很是柔弱。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谢查向后退了一步,鞋跟磕在马车上,脚下的马车突然晃了晃,行进起来,她的身子不稳,猛地一晃,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了过去,手指擦过车壁,弯着手指想要扣住马车,却没有成功。
“哟!姑娘。”陈让甩着根本不存在地拂尘,一把扶住了谢杳。谢查堪堪站稳,耳边不断传来陈让的絮叨声:“姑娘快坐,绾绾稍后就来,姑娘不必着……
谢香推开陈让,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要带我去哪?”陈让看着谢查,似是有些为难,说着:“姑娘稍安勿躁,绾绾同巧月在一起,稍后就会和姑娘会和,姑娘不必着急。”马车不断行进着,甚至越来越快。
谢香盯着陈让,但是视线却已经游离到了门口,猛地扑向门口。陈让的脸色一变,身子跟着歪了下去。
谢查的手就要碰到门了,腰却忽然被一双手拦住了,腹部传来一阵痛楚,陈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身子笔挺,拦住她的手臂有力,刚才神情恍惚、支支吾吾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待谢香身子站直,又迅速地放开了手,不经意地挡住了门口,看着谢香,又开始说道:“姑娘此番是为了什么呢,殿下都是为了你好,姑娘只要接受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谢查自知自己出不去,愤恨地扭过头,不愿意再听,但是陈让的话还是传进了耳朵:“四年前也是,姑娘若是多等上一等,太子妃的位子都是姑娘的,殿下苦心经营这些年,除了为了自己,剩下的就是姑娘。”“陈让,我只想要绾绾,旁的东西我不想听。”陈让到底是围着宫中贵人打转的,很是圆滑,立即应道:“是奴才多嘴了。”
陈让挡在门口,谢香出不去,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坐在马车里,没有再说话,陈让也安静了一会儿。
但是没等上一刻钟,就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姑娘在淮陵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等谢杏回答,就又自顾自地说:“淮陵这地方是好,但是就算是再好,也比不上京城的日子舒坦。”“我喜欢淮陵,比京城号上千倍万倍。”,谢香没好气的应答。陈让讪笑:“姑娘说的是,奴才瞧着也是。”,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再好的地方也有到时候的时候,往后只怕是没有淮陵了“你说什么呢?”,谢杳瞪着陈让,就连眼神中都多了些许的厌恶。陈让油矮了矮身子,应和道:“是奴才说错了。”谢查不愿和他多说什么,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不过一会儿,陈让又开口说道:“姑娘放的那场火可是够大,奴才花了多少力气才将殿下从那场大火里救出来,姑娘瞧瞧,奴才身上现在还留着疤呢。”,说着就将手送到了谢查面前,谢杏本不愿意看,但是还是看见了。陈让手臂上一条纵横着足有二尺长的一道伤疤,如同蚯蚓一般爬在他的手臂上,这么多年过去还如同新伤一般。
“这伤还是为了救殿下留下的,姑娘当初一走了之,殿下不管不顾地冲进火场,奴才赶到的时候殿下险些没了命,房梁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压在殿下的身上,彼时的殿下已经昏迷不醒,就是如此殿下口中叫着的还是姑娘的名讳。”“我不想听这些,绾绾什么时候会来?”",谢杏扭过了头。陈让苦笑着,默默收回了手,但是口中的话却没停:“姑娘瞧见殿下腿上的伤没有?当时那根房梁还烧着火,就压在殿下的腿上,也好在是我来得及时,才没落下病根。”
“因着这场大火,殿下和姑娘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陛下气得险些废了太子的位子,若不是因为皇后和江家,只怕是殿下连一条命都保不住。殿下连伤者都没好,去被贬到了岭北,只有蒋晁一个人跟着,这伤得不到照料,疤自然也就留下了。”
“殿下在岭北三年,也是吃了不少苦,手上的冻疮如今还年年都会复发…”谢查听不下去,打断了陈让的话:“我不想听这些!”陈让只是笑笑,又继续说道:“姑娘和殿下都是苦命人啊,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彼此珍惜呢,奴才也是没根的,瞧不明白你们这些弯弯绕绕,只能看明白你们之间的心心思,奴才是为贵人做事的,揣摩心思这事情我是最明白的了。“姑娘心里分明是有殿下的。”
谢查听着陈让的话,猛地将手掌覆盖在了耳朵上,巨大的压力下耳朵显出隐隐的疼,但是还是没能拦住陈让的声音。“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殿下这嫡长子的名讳听着好听,其实除了这身份,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奴才知道姑娘求的是十分的爱,殿下却总是做八分,表现三分,可是姑娘,殿下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