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能为了你做到如今这般地步,已是万分可贵。”
“姑娘的耳疾,殿下已经在京中找好了大夫,姑娘这病症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实在是不好医治,殿下也是苦寻了多年,才终于找到了能医治的郎中,只要姑娘回到京中……
谢香覆盖在耳朵上的手掌渐渐松了下来,陈让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裴青衍知道她的耳朵听不见?
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裴青衍,她以为裴青衍一直都不知道,所以她抗拒的偏头,他都是知道的?
她的耳朵从小就不好,一只耳朵能听见的声音总是有限,她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歪着头,这件事情不知怎得就传开了,京中年纪相仿的孩子总不愿意和她一起玩,背地里叫她小聋子。
她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年幼时的那场宫宴,带头的孩子当面叫了她聋子。谢查是听得见的,她不知道如何辩解,只得站在原地,双手在身侧捏成了拳头,下定很大决心才终于小声说道:“我……我不是聋……”为首的孩子围着她转圈,笑声很是尖锐,“不是聋子,不是聋子声音怎么这么小?只怕是听不见声音不敢说话吧!”周围一片哄笑。
谢杏捏着拳头,胸膛颤抖,"我”
“我什么?",嬉笑的声音从左边转到右边,越来越清晰。谢香眼眶渐渐积蓄起泪水,双拳越捏越紧,“我不是聋子!”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喊这么大声,一时间都愣住了,随后不知道是谁先爆发了一阵笑声,“小聋子生气了!”“哈哈哈!",笑声此起彼伏,全部贯穿进了她的右耳。谢香捏着拳头,泪水夺眶而出,随后在一片笑声中跑了出去。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弄丢了母亲留给她的香囊,甚至来不及为那句“小聋子″难过。
她循着记忆原路返回,看见了裴青衍,手里拿着她的香囊,她又急又怕,泪水不受控制地淌了出来。
裴青衍将香囊递给她,告诉她:“蔷薇带刺,下次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就亮出自己的刺。”
裴青衍知道她被人欺负。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耳朵听不见。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谢查的手悬在胸前,微微颤抖。陈让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知道的?",手臂又晃了晃,甩起了手中并不存在的拂尘:“姑娘还没住进别院的时候,殿下就已经开始寻找医治之法了。谢杳手臂缓缓下落。他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门板突然被扣动,马车渐渐停了下来,陈让推开门,巧月抱着绾绾出现在了门口。
“阿娘!”
绾绾在巧月怀中扑腾着,手里还攥着一个糖画,画的是一个龙的形状,但是已经看不见龙头了,绾绾扑腾着双腿,很是欢快的样子。谢查慌忙走过去,绾绾也被巧月送上了马车,趴在谢查的怀里,糖画挨在谢杳的唇边:“阿娘吃糖!”
谢香将糖含在了口中,随后谨慎地看向陈让。陈让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和门外的车夫点了点头,随后谨慎地关上了门。
随后垂首看着谢查和绾绾,“奴才说了绾绾稍后就来,姑娘还不信,你瞧瞧这孩子长得,真是惹人欢喜!",语气很是慈爱,又忍不住絮叨起来:“姑娘带着绾绾回京,东宫里多这么一个娃娃,人人都欢喜,只是现在……哎!殿下如今陈让吞吞吐吐,谢查隐约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疑惑地抬头,但是陈让似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砰一一
似是又什么东西砸在了马车壁上,陈然一改之前多话的模样,面容冷峻,将马车门推开一个缝,沉声道:“怎么回事?”马车骤然提了速,车夫的声音传进来,语气很急:“有人来了,大人关紧门窗!″
谢香将绾绾护在怀里,问道:“怎么了?”陈让没有回答,绾绾还在怀里絮叨着:“坏阿叔给绾绾送了糖画,阿娘。”,说着扯了扯谢查的衣袖,谢香没有看她,绾绾还是自顾自地说着:“阿叔到底是不是坏阿叔?”
砰!
又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车壁上,陈让猛地扑过来,挡在了谢香和绾绾面前。铛一一
一把刀刺破了车壁,陈让从袖口掏出一把短刀,迎了上去,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查抱着绾绾,手臂忍不住地颤抖,挡住了绾绾的眼睛,颤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陈让声音平静:“姑娘小心,殿下下命,让奴才务必守护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