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喧嚣与风波,终究要成为身后的背景音。
当北归的日子正式确定,牛根生家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不舍的复杂情绪。
俞兰馨默默地为丈夫收拾行装,一件件衣物被仔细折叠,放进行李箱,她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这也是给其他人看的,毕竟双方之间能够通过那神奇的百米长宽高空间进行每月一次的相会和实时的书写信纸联系。
但俞兰馨也有几分发自于内心的情绪流露。
比起每个月圆之夜才能够见一回,当然是现在这种可以随时搂着睡觉更加的温馨和谐。
俞兰馨虽早知有分别之日,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心中仍是万般不舍。
但她深知丈夫肩上的责任与抱负,只是将千言万语化作更细致的关怀。
“北边天冷,厚衣服多带几件。这些参片你带上,熬夜画图的时候含一片提神……”她轻声叮嘱着,眼中水光潋滟,却努力保持着笑容。
牛根生心中亦是柔软酸涩,他伸出手,将妻子轻轻拥入怀中,低声道:“家里和孩子,就辛苦你了。有事随时可以写信。”这只是安慰之语,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牛根生必将投入高度保密和繁忙的工作中,联系起来并非易事。
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东西。
“放心吧,家里有我,还有这么多人帮衬着。你安心做你的事,不用记挂我们。”俞兰馨靠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
离别前的夜晚,两人相拥而眠,说了许多体己话,直至夜深。
次日清晨,牛根生依次抱过六个还在酣睡的孩子。
小家伙们粉嫩的脸蛋温热柔软,带着奶香。
他极轻极珍惜地在每个孩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心中充满了为人父的怜爱与即将分别的怅惘。在港岛别墅区的这一段时间里,俞兰馨是做了一些尝试的。
试验那一处两人能同时进入的百米长宽高空间能不能存放活物。
先是把厨房里的活鱼送进空间里的一口水缸当中观察。
鱼儿能够正常的游动。
看来这样的一处空间能够允许两人之外的生命体进入。
这一点和牛根生那半径万米的球形空间不一样。
牛根生那一方超大型空间无法存放活物。
但在这一方超大型空间里游荡的百米长宽高隔离小空间则是可以存放生命体。
紧接着就是一两只鸟儿,一只小猫,两条小狗。
都能够在那一处属于夫妻两人的隐秘空间里正常的活动。
至此,俞兰馨放心下来。
放出那些惊慌失措的鸟儿、猫儿、狗儿。
她在夜晚无人之际,尝试着将自家六个小孩的老大抱着进入到这一方她认为的属于夫妻两人的私密空间。
一切正常。
未来,或许夫妻进行完毕最深入浅出交流之后,把不懂事的孩子抱进来让父子短暂的团聚一下也是好的前来接应的安全人员准时抵达,依旧是黄家伟带队,他们纪律严明,沉默而可靠。
与俞兰馨及家中众人道别后,牛根生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充满生活气息和半年回忆的别墅,转身登车,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车队驶离别墅,驶向九龙火车站。
一路无话。
数日的火车旅程,车厢摇晃,窗外景色由南国的葱郁逐渐过渡到北方的苍茫辽阔。
牛根生大多时间静坐沉思,偶尔与黄家伟低声交谈几句。
他的感知力却如同无形的雷达,悄然覆盖着沿途广阔的区域。
铁路沿线繁忙的货场、田间地头劳作的农民、新兴建设工地上飘扬的红旗、大小城镇升起的袅袅炊烟……一幅幅充满生机却又带着明显时代印记的画面,如同全息投影般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他“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的忙碌与希望,也感知到了基础工业的薄弱与生活的简朴。
这一切,更坚定了他归来贡献所能的决心。
列车终于鸣着长笛,缓缓驶入京城车站。
站台上,已有数位身影等候。
令牛根生略感意外的是,前来迎接的并非只是相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几位他曾在海子里面有过一面之缘、地位更高的领导竞也亲自来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一位领导握着他的手,用力摇了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根生同志,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可是天天盼,就怕你被南边贸易部门那些同志的“糖衣炮弹’给留住啊!他们要是敢挖墙脚,我们可不答应!”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但也透露出紧张的“抢人”氛围。
毕竟,牛根生在港岛一手创办的金牛药业,如今已是外汇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每月稳定汇回一百五十万港币的外汇,且增长势头强劲。
这份耀眼的经济成绩单,足以让任何部门眼热。
而工业部门的领导们,则更看重他本身所蕴含的巨大技术价值,生怕他被“外贸”或“经济”战线给截胡了。
牛根生心中了然,微笑回应道:“请各位领导放心,根生志不在此。
我的专业和兴趣,始终在工业和技术领域。港岛之行,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