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生刚将自行车在自家屋檐下停好,正准备开门进屋,就听见一个苍老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根生回来了?我这老婆子耳朵背,刚才就听见院里闹哄哄的,一猜就是你小子回来了!”牛根生回头,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正站在她自家门口,笑眯眯地望着他。
老太太精神头看着还挺足,眼神里透着历经世事的通透。
“奶奶,您耳力可一点不背,我这刚进院门您就听着了。”牛根生笑着迎上前去,对于这位院里的老祖宗,他一开始有着足够多的警惕,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当自己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之后,他已经不在意一些东西了。
就像是后世有一句话,当你成功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
更何况,当初他和俞兰馨的姻缘,这位老太太确实在阴差阳错间起到了牵线的作用。
“快过来让我瞧瞧!”聋老太太招招手,上下打量着牛根生,“嗯,气色比走之前还好,人也更精神了!看来这半年在外头,没吃苦头,倒是养得更好了!”
“托您老的福,一切都好。”牛根生笑着应道。
老太太点点头,也没细问他这半年具体去了哪儿,干了啥,人老成精,她懂得分寸。
这年头能够光明正大的坐小车离开,能够让轧钢厂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提,那肯定是干大事去了。她话锋一转,关切地问:“兰馨那丫头呢?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她身子骨怎么样?上次见着她,就觉得是个有福气的,就是太瘦弱了些,得好好补补。”
听到老太太问起妻子,牛根生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些:“劳您惦记了。兰馨她很好,现在在南方一个亲戚那边帮忙做些事情,那边气候暖和,也适合她休养。就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骄傲与些许无奈的笑容,“就是有点太能干了,一口气给我生了六个小子,现在正忙着带孩子呢。”
“六个?!”聋老太太猛地提高了声调,眼睛瞬间瞪圆了,手里的拐杖都差点没拿稳,“我的老天爷!一胎六个?!还全是带把儿的?!根生!你这……你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祖宗积德!祖宗积德啊!”老太太激动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仿佛是自己得了重孙子一般,连连拍着牛根生的胳膊:“好!好啊!兰馨是个好孩子,有福气,也能干!你小子可真是……真是……”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是不住地笑,“当年我让媒人去说合,还真是没说错!虽然阴差阳错……但这就是缘分!天大的缘分和福气!”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满是替牛根生高兴。
在她看来,人丁兴旺就是最大的福气,更何况是这样罕见的六胞胎男丁。
而且何雨柱和牛根生是大院里老人最在意的两个孩子,现在一个一胎生五个儿子,一个一胎生六个儿子,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反正这年代,这就是最大的福气。
放在后世,无论是一胎五个儿子还是一胎六个儿子,都是要人命的!
又聊了几句家常,嘱咐牛根生一定要代她向俞兰馨问好,让她照顾好身体,老太太才心满意足地拄着拐杖回了屋。
牛根生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笑了笑,这才转身打开自家屋门。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炕席、桌椅都一尘不染,显然是组织上一直派人定期打扫维护。
他简单归置了一下,刚烧上水准备沏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喇叭声,不久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就到了后院。
“根生同志!根生同志在家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牛根生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下午才托人向厂里报备自己回来的消息,并说明天会去厂里报到一趟,毕竟他的组织关系和工作关系名义上还挂在轧钢厂。
没想到杨厂长这么快就亲自找上门来了。
他起身开门,只见杨厂长和几位领导已经到了后院中间。
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是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厂长?众位领导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请进请进!”牛根生连忙将杨厂长等人让进屋。“哎呀,根生同志,你可算是回来了!”杨厂长一进屋就紧紧握住牛根生的手,用力晃着,“下午接到消息,说我厂的技术专家牛根生同志完成任务回来了,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本来想明天厂里见,可实在等不及,这不赶紧过来看看!”
杨厂长的态度热情得甚至有些过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重视。
没办法谁叫牛根生这一年多以来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后面那些已经是轧钢厂里工人们望尘莫及的层次!
这也让牛根生心里明白,自己在轧钢厂的地位,恐怕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技术尖子”了。上面肯定对厂里有过明确的指示,加之自己虽然半年不在,但名头似乎更响了。
“厂长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厂里的一名普通工人,回来向您报到是应该的。”牛根生谦虚道,请杨厂长坐下,给他倒了杯用聋老太太家暖水壶刚沏好的茶。
“哎哟,可使不得使不得……”杨厂长话说一半,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打住,接过茶杯,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