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杨厂长等人一行,牛根生关上屋门,四合院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往常的节奏。
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邻居们看他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已经与一年前截然不同。
以前,大家或许会羡慕他技术好、受厂里重视,偶尔也会有些“这小子运气真好”的酸话。但现在,牛根生又是市里劳模,又是全国劳模,各种领导连番慰问,上了报纸,上了广播。感觉已经和大院里的邻居们有了质的不同。
以往邻居们那种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变成了纯粹的敬畏和小心翼翼的好奇。
前院阎埠贵家,三大妈正压低声音对老伴说:“老阎,你看根生这回来,杨厂长都亲自带着那么多领导上门,这得多大面子?我瞅着厂长对他都客气得不得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精明的眼里闪着光:“嘘!小点声!根生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了。没听柱子说吗?人家现在是正经的国家干部,干大事的!咱们院里这是出了真龙了!以后说话办事都注意着点,可别得罪了。”
中院何大清家,何大清正叮嘱傻柱和白晓洁:“根生跟咱们关系近,那是情分。但你们也得有分寸,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别啥事都还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尤其是那五个小的……”他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平常多让根生看看,沾沾福气。”
就连一向官威十足的刘海中,在家里训斥刘光天、刘光福时,也忍不住拿牛根生举例子:“你们看看人家后院牛根生!跟你们差不多大,现在都成什么人物了?厂领导都得客客气气上门拜访!你们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都给我学着点!”
后院许家,许富贵也低声对沉默的儿子许大茂说:“大茂,看见没?这才是真本事。咱家现在这样……唉,以后在院里遇见根生,恭敬点,没坏处。”
贾家,贾东旭阴着脸听着母亲贾张氏的唠叨:“东旭啊,你说当初……唉,要是没那档子事,咱家跟根生关系也不至于……现在好了,人家飞黄腾达了,咱啥光也沾不上……”贾东旭烦躁地掐灭烟头,眼神更加阴鸷,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议论,牛根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一笑置之。
地位的变化带来人际关系的微妙改变,这是必然的。
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大体上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便好。
第二天一早,牛根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阔别大半年的红星轧钢厂。
刚进厂门,保卫科的值班人员一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站直,敬了一个格外标准的礼,脸上洋溢着热情和尊敬:“牛工!您回来了!”
“牛工?”牛根生微微一愣,这个称呼倒是新鲜。
还没等他细想,得到消息的史向前就像一阵风似的从保卫科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上来就给了牛根生一个结实的熊抱!
“好小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哥我了!”史向前用力拍着牛根生的后背,声音洪亮,情绪激动,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情谊,丝毫不因牛根生如今地位的变化而改变。
牛根生也笑着回拍他:“史大哥!好久不见!看你这样,精神头更足了!”
“那是!托你的福,咱们厂现在可是重点保卫单位,弟兄们腰杆都硬着呢!”史向前松开他,上下打量着,眼眶甚至有点发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上面隔三差五就来问,生怕你在外面有啥闪失。你可是咱们的宝贝疙瘩,人形国宝级!”
史向前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毫不夸张,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在他和他那些战友的认知里,牛根生设计的那些装备,不知道要为国家创造多少财富?这样的人物,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消息的工友们纷纷从车间里涌了出来。
“根生!真是牛根生同志回来了!”
“牛工!欢迎回来!”
“好家伙!牛工你可算来了!大家伙都想死你了!”
工友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和敬佩。
他们或许不清楚牛根生具体去做了什么,但厂里流传着关于他种种神奇的传说,以及他那些实实在在的发明创造和改进的设备带来的好处,都让他们对牛根生充满了敬意。
这时,杨厂长也闻讯赶了过来,脸上笑开了花:“根生同志,大家都盼着你呢!正好,趁今天大家都在,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对围过来的工友们说:“同志们!经过上级部门严格评审,鉴于牛根生同志在技术革新和重大项目中做出的突出贡献,决定破格授予牛根生同志一一工程师职称!让我们热烈祝贺牛工!”“哗”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工程师!牛工牛啊!”
“实至名归!早就该是工程师了!”
“恭喜牛工!”
牛根生这才恍然,原来“牛工”是这么来的。他记得自己理论上还在业余大学挂名,没想到职称这么快就下来了,而且还是“破格授予”。
杨厂长凑近他,低声解释道:“上面本来想等你“毕业’再正式办手续。但你这功劳一件接一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