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轧钢厂车间里,牛根生正与一位八级钳工老师傅探讨着一个精密夹具的加工难点,他看似全神贯注,实则一部分心神仍沉浸在对远方山体机库内那些顶尖专家思维火花的汲取中。
突然,厂区内的防空警报毫无预兆地拉响了!
低沉而急促的警报声瞬间打破了工厂的喧嚣,所有工人都是一愣,随即在车间主任和班组长的指挥下,迅速但有序地放下工具,按照平日演练的路线,快步向最近的防空洞或坚固掩体疏散。
这是应对空袭的标准程序,虽然演练过多次,但真正拉响警报的情况极少。
“牛工!快!跟我来!”黄家伟的身影如同猎豹般迅速出现,脸色凝重,语气不容置疑。他的职责就是在任何突发情况下,第一时间确保牛根生的绝对安全。
牛根生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如果是普通的防空演练,黄家伟不会如此紧张。他没有多问,立刻跟上黄家伟的脚步,在几名安保人员的护卫下,没有随大流前往普通的防空洞,而是迅速进入了厂区深处一个极其隐蔽、防护等级极高的地下安全屋。
安全屋的门厚重而密封,内部灯火通明,配备了必要的通讯设备和生活物资。直到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的警报声,黄家伟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
“家伟,怎么回事?不是演练?”牛根生沉声问道。
他的感知力在进入地下后依旧像在地面那样清晰地感知远方。
说实话,牛根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防空警报拉响后带来的混乱。
黄家伟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不是演练。
刚接到紧急通报,有一架不明国籍的高空侦察机,正在京城周边空域盘旋,飞行轨迹异常,意图不明。它的高度……非常高,远超我们现有歼击机的升限,雷达捕捉也非常困难,时断时续。”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憋屈和愤怒:“对方很嚣张,像是在我们头顶上逛花园一样!上面判断其挑衅和试探意味极浓,为防止万一,启动了最高等级的防空预案。”
高空侦察机?
远超歼击机升限?
牛根生心中猛地一凛。
这个描述,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后世鼎鼎大名的U-2“黑寡妇”。
难道历史提前了?
或者是它的前身RB-57D?
“知道具体型号吗?大概多高?”牛根生追问。
黄家伟摇摇头:“因为太高,雷达探测很不稳定,只有在进出雷达扫描区间的时候,才能偶尔在雷达上一闪而过,时间太短,无法精确判断型号,但根据其飞行性能和多部雷达合在一起的信号特征初步分析,估计飞行高度可能在……一万八千米以上。”
一万八千米!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敲在牛根生心头。
他的感知域半径是一万米,意味着即使他在地面,最多也只能感知到约一万米高度以下的空间。对于在一万八千米高空飞行的目标,他就像站在井底的人,根本看不到井口外的飞鸟。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自从获得这超凡的能力以来,他几乎无往不利,无论是解决技术难题,还是暗中行动,都游刃有余。
但此刻,面对翱翔在远超他能力范围之外的先进侦察机,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技术代差带来的碾压感。
对方凭借的,是纯粹的、冰冷的、超越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国家防御能力的科技高度。
在这种高度面前,他个人的超凡能力,似乎也变得渺小起来。
安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
牛根生能感受到黄家伟和其他安保人员脸上那份同样的憋闷和不甘。
家园领空被如此肆无忌惮地窥探,却因技不如人而只能被动躲避,这种滋味,无比难受。
牛根生沉默地走到墙边,背对着众人,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那无法触及的高空。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一一港岛之夜,他悬停于漆黑的海域上空,感知力笼罩下方,将整艘“海狐号”连同其秘密瞬间纳入掌控。
瞬间移动!
他的能力不仅仅是感知,还包括了以自身为中心,瞬间出现在感知范围内的任何一点!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思维:如果……如果他能够瞬间移动到足够高的高空,比如……一万五千米,甚至更高!那么,以他新的位置为中心,半径一万米的球形感知域,不就足以将那只嚣张的“高空幽灵”纳入其中了吗?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猛地一跳。
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首先,他从未尝试过瞬移到如此高的高空,那里的低温、低压、缺氧环境对他的身体会产生何种影响?他的能力能否保障他在那种极端环境下无防护短暂生存?
其次,高空范围如此广阔,他一次瞬移未必能恰好进入有效范围,可能需要多次尝试,而每一次瞬移都会消耗他巨大的精神力和气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