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院试,不然谁也不能阻止她参加院试。”“这是谁?"孙茂才眉头紧蹙。
礼官伏在孙大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清崖县试的案首,家中父母都死了,今年二月拿着婚书来丹州寻亲,被毁了婚,还上了吊……”“孤女一个?“孙茂才挑了挑眉。
“孤女一个。“礼官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是孤女一个,那这件事怎么说怎么处理,与她有什么干系?既然她觉得魏兰蕴要考这场院试,那她便与魏兰蕴一齐滚出学政大门好了。孙茂才撸起袖子正想说话,一旁的张滦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资忠履信以进德,修辞立诚以居业(注1),我师兄既然答应了大人要今试的主考,便没有失信的道理,但为流言辞去,却也没有抛却这件事不管的道理。"张滦上前两步,站在了衙门的正中,“不知吾来代替师兄行此之责,是否有这个资格。”
“这可太好了!"王海祥脱口而出。
张滦代替周稽山成为主考官,是极为解燃眉之急的事情。魏兰蕴是魏伯兴的女儿,吏部考评少不得要过内阁的手,得罪了魏伯兴,将来如何好打照面托人情?若不是万不得已,王海祥也不想将魏兰蕴踢出去。张滦是不输给周稽山的压阵人物,张滦替了周稽山,一是少了许多临阵换帅的影响,二也不减学政与学子从文宗主考中得到的好处,三即是不用把魏兰蕴从考场中踢出去,免了在京都内阁处吃挂落的窘境,真是一举三得皆大欢喜的好事。
孙茂才同样如此之想。
他与张滦客套着,眼瞧着三言两语便要把张滦主考的事情敲定。可却又学子在下面张口叫道:“我不同意!”“这又是谁?“孙茂才眉头再次蹙紧了,他盯着礼官面色难看得很。礼官忙小跑两步上来,打量了两眼那人的相貌,连忙说道:“宁富望,马文轩。”
“孤儿?"孙茂才问道。
礼官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南丹州地头玉溪诗社出来的,宁富望马家的长房儿子。”
这就难办了。
孙茂才方到丹州的时候,玉溪诗社的社长许敬便延请他吃了顿饭,见不得人的匣子送了几个去他府上,眼下对着玉溪诗社的人发难,只怕抹不开这个人情面子。
孙茂才没有说话,且听这学子继续讲。
“东山先生,同样也与魏学子关系匪浅吧。”马文轩直指青城观首件案子中,张滦为魏兰蕴出头一事。当夜若不是张滦坚持,青城观不会封观,学子们也不会滞留到这么晚,况且当夜有人看见,张滦将魏兰蕴送回了魏家,而更重要的是,魏家与张家正在议亲,若不出意外,这两家便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这又让大家怎么相信张滦能不偏不倚,铁面如山?
“若是东山先生瞧得出一二魏学子的风骨,亦或者是东山先生也给了魏学子一份题目,这又让我们怎么信得过这次的考试,是真的公正严明?”马文轩说得极为过分,简直是要把两位文宗的脸面往地下踩,他说完之后心砰砰直跳,眼睛更是不自觉地往街角处瞟,直到在那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马文轩这才安下心来。
“那你想怎么样?"张滦挑了挑眉,他面色平静极了,手指的关节处却咔嚓作响。
马文轩毫不犹豫地道:“魏兰蕴不能参加考试。”“我当然能参加。"魏兰蕴的声音跟马文轩同时响起,她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马文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非要参加。”“凭什么?”
“我也想问,凭什么。"魏兰蕴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有证据吗?街坊巷口间的一点流言,拿不出半点证据的你们,坐在这里,轻易就换掉了主考官,换掉了主考官还不够,还要退掉一个与你们平等的,有着相同的资格的考生,我也想问,凭什么?”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有人看见稽山先生给你考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