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教材
韩里去帮韩相搬教材了。
韩相弄到了一批理工科基础理论和文史类书籍。他推着自行车，后座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被麻绳紧紧勒着，隐约显出书本的轮廓。韩里跟在旁边，他现在已经和韩相差不多一般高了，怀里抱着几摞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书。
韩里一直是个没什么想法的人，从小到大，几乎是哥哥说什么，他做什么。哥哥说学习是有用，他便努力读书，哥哥说考大学是出路，他便考上了燕京大学。如今哥哥说上了大学也不能松懈，他便依旧保持着规律的作息，认真对待每一门课程。
他对未来没有太多憧憬，觉得每条路都可以走，不会有比较的想法。不过最近,他遇到了点困惑：“哥，有个事儿……”“嗯？"韩相侧过头，目光从弟弟那难得带着点纠结的脸上扫过。韩里努力组织着语言，像是试图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就是学校里，有些女同学，好像挺喜欢……找我说话的。”韩相闻言，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找你说话不是挺好？大学生活，除了学习，也要和同学多交流。”
韩里鼓了鼓腮帮子，试图描述那种微妙的感觉：“她们跟我说话，并不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我对她们而言，好像是个物件，是一个能衬托她们物件……”韩相下意识地想到自己跟林颂，林颂好像从来没拿他跟别人炫耀过一一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哥？"韩里歪着头看韩相，他哥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讲话？算了，韩里自顾自地往下说：“其实，我也无所谓。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韩里骨子里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虽然困惑，却并不觉得困扰。回到家，韩相支好自行车，和韩里一起将沉甸甸的麻袋和书搬进屋内。“教材买回来了？"林颂的声音传来。
“嗯。"韩相应着，蹲下身，利落地解开麻袋口紧紧系着的绳子。里面露出一摞摞崭新的书籍封面一一《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基础语》、《中国文学史》…种类颇杂，旧纸张特有的味道弥漫开来。韩里放下怀里的书，轻轻舒了口气：“哥，嫂子，书都放这儿了，我先回学校了。晚上英语角有活动，我得早点过去准备一下。”韩里虽然读的物理系，但他很乐于接触各种新鲜事物，参加了很多兴趣小组，英语角是其中一个。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林颂叮嘱了一句。林颂没有跟韩里提张连馨来过的事情。因为张连馨离开时，她问要不要告诉韩里她来过。张连馨摇了摇头。
“知道了，嫂子。"韩里应了声，弯腰揉了揉黄豆毛茸茸的脑袋，转身离开。屋里，韩相开始将地上的书籍分门别类，在靠墙新打的书架前，一本本仔细摆放整齐。
他拿起一本《基础英语》，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字母组合，他听着韩里绘丰富多彩的大学校园生活，心里其实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不过没关系，他马上也可以上大学了。
“我打听了，"他对林颂说，“上面已经有风声了，估计很快会正式下文，恢复函授大学和夜大学。”
韩相凭借出色的交际能力，在新环境如鱼得水，加上通过李明轩那条线，他获知了不少内部动向。
“跟全日制不一样，"他进一步解释，“教学方式灵活，主要面向在职的职工，不脱产学习，利用晚上或者周末听课，完成指定作业，通过统一考核，一档能拿到国家承认的文凭。”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准备先自己把这些基础教材系统地学一遍，摸清楚里面的门道和难点所在。等招生启动，我第一时间去报名。”林颂赞许地点点头。
她以为韩相是打算自己去上学，觉得韩相很自觉，没想到韩相下一句话是：“咱们一起。”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到时候，你的作业、笔记什么的，我能帮你写。”
林颂并没有被打动。
她上辈子已经学吐了，这辈子实在提不起太多啃书本的兴致。况且，有知识和有文化是两个概念，知道和做到更是隔着巨大的鸿沟。于是，林颂淡淡回了句：“你先学吧。”
韩相见她没有明确拒绝，便自动理解为默许，脸上立刻漾开笑意。他憧憬的说道：“到时候，咱们也就能在学校里谈恋爱了。”林颂侧头瞥他一眼：“你这是想去学习，还是想去谈恋爱？”“这不冲突嘛，“韩相一脸雀跃，“到时候，咱们就是同学了，一块上下学，在校园里拉拉手，放学后一起去买点零食吃。嘿嘿。”林颂挑挑眉：“角色扮演啊。”
韩相一愣，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疑惑：“角色扮演是什么？”林颂没有解释这个词的意思，转而说起了去拜访顾老师的事。顾老师早已恢复名誉，如今在燕京大学担任教授。韩相和林颂讨论过韩里未来的发展方向，两人一致认为韩里适合走学术道路。
韩相通过孙云清与顾老师认识，林颂便建议韩相带韩里去拜访一下，让韩里提前接触一下学术研究的环境和氛围。
“好。“韩相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专业路径上的指引，找对领路人至关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道路，有时候做不好，未必是人的问题，很可能是方向没找对。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