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林安，她肯定是走不了学术道路，至少年轻时候不行。小姑娘最近就在班级里鼓捣起了她的"小生意”。她将玩具汽车一个个装进密封的纸盒里，然后在同学间搞起了“抽奖”。五毛钱抽一次，运气好的话，就能抽中一个小汽车。
五毛钱一个玩具汽车，太划算了！当然，绝大多数人最终只是花钱买了个“谢谢参与"。
林安利用孩子们占便宜和赌运气的心态，赚了不少。不过她觉得，只有小汽车，品类还是太单一。
这事儿自然没能瞒过老师的眼睛，被请家长是必然的。韩相耐心听完了老师的陈述和担忧，态度诚恳地表示一定会严加管教。但回到家里，他并未对林安进行粗暴的斥责或禁止。相反，韩相还感叹，年轻脑子就是好使，他自己反而有点被时代局限住了，想不出这些鬼点子。<1
话说回韩里，韩相将弟弟的困惑讲给林颂听。他其实能理解那些女学生的心态。她们未必真有多喜欢韩里，只是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模样周正、性格又好的男同学，挺有面子。男性的某些条件，学识、财富、地位，很多时候也只是女性的一种装饰罢了。
可是一一想到这里，韩相心里那点失落感又冒了出来，林颂从来没有表示过他拿得出手。
他歪歪唧唧、唧唧歪歪地向林颂表达了这一点。林颂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语气平淡：“怎么，你要让我跟别人说，你的雕很大？"<5
韩相整张脸”轰"地一下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脖子。他媳妇说话怎么能这么……这么糙！
看着他这副羞窘得几乎要冒烟的样子，林颂若无其事地催促道：“赶快去学习吧，韩同学。刚才拿着那本英语书摸了那么久，字母认全了没？”韩相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那本《基础英语》和一本厚厚的字典，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磁带录音机一一这是他托人弄来的学习工具。里面正缓慢转动着一盘英语入门磁带，发出略带磁性的、标准却刻板的朗读声。
林颂遛完黄豆回来，问道：“韩同学，英语学得怎么样了？”韩相听到林颂的问话，耳根又有些隐隐发热，回答道：“还行，跟着磁带听了几遍。”
“光听不行，得读出来。“林颂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面上，“读两句听听？”
韩相喉咙有些发紧，那几个简单的字母组合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我……我这发音不准，怕你笑话。”看着他这副样子，林颂伸出手，手指没有指向书本，而是轻轻点在了韩相的喉结上，如同在课堂上提问：“知道这个地方，用英语怎么说吗？”韩相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此时，磁带里标准的男声还在重复着"This is a book"。
林颂的指尖感受着那一下滚动，她看韩相不说话，微微倾身，靠近他的耳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吐出一个简短的单词。<2韩相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刚刚消退的红潮再次席卷而来，比下午时更加汹涌。
林颂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随堂测验，身子靠回椅背，若无其事地收回指尖。
她目光重新落回那本《基础英语》上：“看来，韩同学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