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充作边军军饷,以解燃眉之急。”
他说着。
已经拿起了内阁的朱印一那方刻着“内阁之印”的象牙印。
就要往公文草稿上盖。
韩文原本以为此事会困难重重,要磨上三天三夜。
没想到竞如此顺利,比翻书还快。
嘴巴半张着,半天没合上:
“二位大人如此支持,臣就放心了!
有内阁撑腰,臣查起来也有底气了!”
他心中大石落地。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都松了:
“那……臣这就去安排,让刑部连夜拟公文。
尽快将人犯抓起来,绝不耽误!”
“去吧。”
刘健挥了挥手。
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指尖往门口指了指:
“有什么难处,随时来商量。
咱们一同想办法解决,别让陛下等急了。”
“记住,优先抓私分军粮的,盐商可以缓一天,但绝不能放跑一个。”
韩文抱着账册。
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值房。
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连官袍都飘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
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见刘健正低头对账册上的名字做标记。
才敢咧开嘴笑一这位新皇是真有本事,连老狐狸似的首辅,都乖乖低头配合了。
看来大明的贪腐,这次真能刹住了。
韩文刚走不久。
值房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四个笔帖式匆匆涌了进来。
袍角都沾着灰,鞋上还带着泥点。
像是一路从文书房跑过来的。
他们皆是内阁的老文书。
跟随刘健、谢迁多年。
平日里负责抄录奏折、整理档册。
深得信任,算是阁老的心腹。
为首的笔帖式叫周文。
三十多岁,是刘健的远房侄子。
胆子比较大,向来敢说敢言。
一进门就急得直跺脚,官帽都歪了:
“首辅!次辅!你们怎么能轻易答应韩文查人?
这不是把咱们内阁的人往火坑里推吗?”
他一脸焦急,额角渗着汗。
眼中满是担忧,声音都带着颤:
“那些人里,好多都是咱们的门生故旧!
周通判是您的同乡,去年还来看过您;
李盐商给您送过砚台,王福是次辅的表亲!
真要是查下去,内阁的脸面往哪搁?
以后六部还会服咱们管吗?”
另一个笔帖式也跟着附和。
搓着手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
“是啊首辅!以前查账,您不是总说“点到为止’吗?
还说“文官体面比什么都重,不能让锦衣卫随便拿人’。
这次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就因为韩文拿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年轻,说不定是被韩文撺掇的!”
谢迁放下手里的茶杯。
杯盖“叮”地碰了下杯沿。
他轻轻抿了一口凉茶。
神色从容,却没直接回答。
反而反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你们知道张锐怎么死的吗?知道王逊在诏狱里咬了多少人吗?”
“怎么了?不就是贪了点钱吗?”
周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满脸的不解,下巴都抬了起来:
“哪朝哪代没有贪腐?
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
难道新皇就能不顾咱们文官的体面,肆意妄为?”
他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怨怼。
“依我看,陛下就是被陆炳那些锦衣卫挑唆的,不信任咱们文官!”
“放肆!”
刘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脆响。
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墨汁洒了半杯。
声音如雷贯耳,震得笔帖式们都缩了缩脖子:
“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锦衣卫的坏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张锐在诏狱里咬了三十多个文官,从主事到知府都有!
你当陛下不知道?
王逊的供词里写着“内阁有人默许贪腐’,你当那账册是韩文凭空编的?”
周文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身体微微颤抖,往后退了半步。
却还是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小声反驳:
“可……可那些人都是咱们自己人啊!
都是读圣贤书出来的文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把他们都抓了,以后谁还跟咱们一条心?”
“自己人?”
刘健冷笑一声。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抓起账册往他面前一摔:
“你自己看!周通判私分了五万石漕粮,卖给灾民赚了三倍价!
王福收了盐商三千两,帮着改账册!
他们拿着朝廷的银子,在江南买田置地,娶三妻四妾。
却让边军在寒风里